走到村口时,胡柒回过头朝它摆手:“别送啦,过几天爷爷就回来了。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看家,知道没?”
“汪汪汪——!”
(翻译:真的不带俺吗?!)
二狗子又跟了一段,直到马车加速,才不情不愿地停在土坡上,发出凄厉的“嗷呜嗷呜”声。
眼看着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耷拉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
老马可不能散养,胡爷爷商量好了,把它寄养在王大爷家。
胡柒指着车架子上那半车豆饼和麦麸:“王爷爷,这些是喂马的饲料,您别省着,每天按量喂给它吃!”
胡爷爷从车上提下来一个面袋子,递过去:“这是五十斤玉米面,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些日子,辛苦了。”
“嗨呀,这有啥麻烦的!放心去,肯定给你们把马喂得壮壮的!”
王大爷一看那沉甸甸的玉米面,连忙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使不得使不得!帮看个马咋还能收这么重的礼!”
他那憨厚的二儿子在一旁搓着手,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王大爷的老伴儿更是直接,想把面袋子往回推。
胡老太实在了,这都够他们家吃两月了!
两人推搡半天,胡爷爷把面袋子塞进王大爷怀里:“拿着!不拿就是跟我见外!马还得靠你们费心照料呢!”
两人推搡半天,王家人才红着脸,千恩万谢地收下。
随后,王大爷的二儿子把车架子上的饲料卸下来,赶着马车,把胡家爷孙俩送到县武装部。
到了地方,孙部长早在门口候着了。
看到马车过来,赶紧上前帮忙提行李,打开吉普车门:“哎呀,七七的订婚宴,孙叔是去不成了!”
他一脸遗憾,又笑着强调:“等你结婚的时候,说啥我也得去热闹热闹,讨杯喜酒喝!”
“到时你能请下假来就行!”胡爷爷坐在后排,笑着打趣。
胡柒也跟着钻进车里,俏皮地接话:“好说好说,一定忘不了孙叔您的请柬!”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直往市里火车站开。
孙部长帮忙把行李拎到站台,看着爷孙俩检票上了火车,才开车回去继续上班。
火车哐哧哐哧,一路走走停停。
上午九点出发,直到晚上七点才终于站。
月台上,柴爷爷早就到了,等得望眼欲穿,踮着脚朝人群张望:“看到你胡叔和七七没?”
“没呢爹,可能人多,他们在后面车厢,还没挤下来。”
柴爹也跟着往前站了站,一边安抚老爹,一边也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车上人多,胡柒可不想人挤人,和爷爷在座位上多等了会儿,直到大部人下车,才提着行李不紧不慢地下来。
“胡老哥——七七——这边!”
柴爷爷眼尖,一下子就锁定目标,开心地挥舞着手臂大喊,快步朝他们走去。
柴爹赶紧跟上,接过两人手里的大包小包:“坐一天车累坏了吧?走,上车回去好好歇歇,家里烧了热水,吃完饭泡个澡解解乏!”
爷孙俩笑着点头,寒暄了几句,一起从火车站出来,坐上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小轿车。
“这车子不错啊!”
胡爷爷坐在后排,摸了摸身下的车座。
“国栋单位的车,今儿个特意跟厂里借的。”
柴爷爷坐在副驾驶,笑着解释,怕胡爷爷误会,又连忙补充:“都说好了,这几天接人要用车,该给厂里交多少费用咱一分不少,绝不占公家便宜。”
他做事向来周到,绝不落人话柄。
“不错,有它接人方便!”
胡爷爷点点头,没再多问,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一刻钟后,车子在郊区一处独栋二层小楼前停下。
大门口的灯泡在夜色中亮着暖光,听到动静,关奶奶和叶娘快步迎了出来。
“呦,七七!你可算来了,想死奶奶了!”
关奶奶冲上前,拉着胡柒的手,笑得满脸褶子都开成了花。
“娘——”
叶娘悄悄拽了下婆婆的衣角,抬头对胡家爷孙笑道,“胡叔,七七,快进屋洗洗手,先吃饭,吃完饭好好歇歇。”
柴爷爷也招呼着:“就是,有什么话,明天咱们再聊,不急这一时半刻。”
柴爹停好车,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后面。
一进屋,胡爷爷就感受到柴家的用心,胡柒也打量起来——
房子重新装修布置后,墙面刷的雪白,连墙角都抹成了带弧度的。
客厅里,成套的红木家具擦得锃亮。
靠墙的柜子上摆放着十四寸的金星牌黑白电视机,旁边立着单开门的雪花牌冰箱。
五斗柜上摆着红灯牌收音机,还有座三五牌座钟。
浅色印花窗帘挂得齐整,水泥地扫得干干净净,铺着新疆大地毯。
几人围坐在饭桌前,上面摆着两荤三素:白肉血肠、锅包肉、地三鲜、尖椒干豆腐、土豆炖茄子。
主食:粘豆包、白面馒头,配着红豆大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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