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玉珏在掌心震颤,发出嗡鸣。
书房四壁书架忽然移动,露出背后暗室。烛火自动燃起,照亮室内供奉的牌位——靖国长公主灵位。
牌位前供着卷圣旨,金线绣龙纹。
洛景修拿起圣旨展开,朱砂字迹刺眼:“长公主遗孤,无论男女,皆为大靖储君。见此旨如见朕,百官跪拜。”
落款盖着先帝玉玺,日期是三十年前。
钟夏夏盯着那行字,指尖冰凉。“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
“知道。”洛景修卷起圣旨,“但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因为一旦公开,你会成为所有皇子眼中钉。”
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让钟夏夏瞳孔骤缩。靖国世子只跪天地君亲,从未跪过妻室。可洛景修跪得干脆,仰头看她。
“七年前我该跪你,跪长公主唯一血脉。但我没跪,因为我怕。”他嗓音低下去,“怕你担不起这江山,怕你成为靶子。”
“现在呢?”钟夏夏听见自己声音飘忽。
“现在……”洛景修扯出个笑,“现在我只怕你死。”
他抓起她手按在自己心口,蛊虫在皮肤下蠕动拱起。“这蛊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痛不欲生。但我从没想过解蛊,因为解蛊你会死。”
钟夏夏感到掌心下心跳狂乱。
像困兽挣扎,撞着胸腔要破出。“你骗我。”她摇头,“若真不想解蛊,何必留我在身边?何必演这出戏?”
“因为我贪心。”洛景修起身,逼近她,“我想两全——既保住你性命,又解蛊活下来。所以我查遍古籍,找到个法子。”
他从暗室角落拖出铁箱。
箱锁锈蚀,他一剑劈开。里面堆满古籍竹简,最上层摊着张人皮卷。卷上用血写着密密麻麻咒文,中间画着诡异阵法。
“以血换血,以命续命。”洛景修指尖点向阵法中心,“将‘同命蛊’转嫁到我身上,用我心头血养着。这样狄王死,我死,但你活。”
钟夏夏盯着那阵法。
中心两个血点,一个标着“狄王”,一个标着“宿主”。两者之间连着红线,线上密密麻麻刻着咒文。
“转嫁需要媒介。”洛景修看向玉珏,“凤凰珏就是媒介。持珏者心头血滴入阵眼,可转移任何蛊毒。但代价是……”
“持珏者死。”钟夏夏接话。
她懂了。全懂了。为什么娘亲至死守着玉珏,为什么洛景修千方百计娶她,为什么这局棋下得如此复杂。
因为她必须活着,活到能用玉珏那天。
活到……为他和狄王陪葬那天。
“你安排得很好。”她笑出声,眼泪却掉下来,“让我爱上你,让我心甘情愿为你死。洛景修,你真厉害。”
洛景修抬手擦她眼泪,指腹粗粝。
“我没想让你死。”他声音发颤,“这三年我翻遍天下医书,找到另一个法子——用至亲血脉心头血,可替宿主承受反噬。”
他扯开自己衣襟,露出更多刺青。
那些刺青不是麒麟,是密密麻麻咒文。从心口蔓延到腰腹,像无数锁链捆住身体。“我寻到你娘当年留下的血,掺着我的血纹了这些。”
钟夏夏指尖抚过咒文。皮肤滚烫,纹路在指下搏动。“这是……”
“换命咒。”洛景修抓住她手,“咒成那日,你娘的血和我血融合。现在蛊毒反噬会先冲我,等我死了才轮到你。”
他咧开嘴笑,笑得像个孩子。
“我算过,我能撑三年。三年够你杀狄王,够你登基,够你……”他停顿,“忘了我。”
窗外惊雷炸响,震得梁木落灰。
钟夏夏盯着他脸上笑容,忽然甩手一巴掌!清脆耳光在书房回荡,他头偏过去,嘴角渗出血。
“谁准你替我决定!”她嘶吼,“谁准你自作主张!谁准你……谁准你死在我前面!”
洛景修抹掉嘴角血,转回脸看她。
“那你要我怎样?”他眼眶赤红,“看着你解蛊死去,还是看着你被蛊毒折磨?钟夏夏,你教我——教我该怎么选!”
他抓住她肩膀摇晃,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
“七年前我该让你死,那样我不用承受这三年折磨!可我捞你上岸,我娶你进门,我……”他声音哽住,“我爱上你。”
最后三个字砸在地上,碎成渣。
钟夏夏感到肩膀剧痛,骨头咯吱作响。但她没挣扎,只盯着他眼睛。“那就一起活。”她一字一顿,“或者一起死。”
洛景修怔住。
“蛊毒转嫁需要玉珏,需要心头血,需要阵法。”钟夏夏推开他,走到人皮卷前,“但没说过……不能两人分担。”
她咬破指尖,血滴入针眼。
血珠落在“宿主”位置,瞬间被吸收。人皮卷泛起血光,咒文活过来般蠕动。洛景修冲过来想拉她,却被无形力量弹开。
“钟夏夏!住手!”
“晚了。”她回头冲他笑,“阵法已启,停不下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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