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钟夏夏愣住。
“为什么道歉?”
“为这三年……”洛景修声音发涩,“为我……冷落你。”
话说得很艰难,像从喉咙里挤出来。可他说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钟夏夏心脏猛地一缩。
她没想过会听到这句话。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他的漠视,习惯这座王府的冰冷。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和一个陌生人绑在一起,在深宅大院里熬到死。
可现在,他说对不起。像冰层裂开第一道缝,底下涌出来的东西,滚烫得让她心慌。
“没必要。”她最终说,声音很轻,“我们本就是交易婚姻。你冷着我,我防着你——很公平。”
话说得像在划清界限,可洛景修听出了别的东西。
她在告诉他——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愧疚。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像株长在石缝里的草,顽强,也孤独。
“钟夏夏。”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很认真。
“嗯?”
“从今天起,”他说,“我们重新开始。”钟夏夏抬眼看他。
阳光从车窗漏进来,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下颌锋利线条。
他眼神很亮,像燃着两簇火,可底下那片冰,确确实实化了。
“怎么开始?”她问。
“不知道。”洛景修很诚实,“但至少……试着信任对方。”
信任。这个词太奢侈,也太危险。在这吃人的皇城里,信任往往意味着背叛,意味着死得更惨。
可钟夏夏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真诚,有愧疚,还有一丝……她不敢确认的温柔。
“好。”她听见自己说,“试试。”
话音落下,空气忽然松弛下来。像绷紧的弦终于松开,发出嗡嗡轻响。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像两个摸索着过河的人,试探着,靠近着。
马车驶进王府时,日头已经偏西。庭院里洒满金色余晖,像铺了层碎金。两人下车,并肩往里走。
丫鬟仆从候在廊下,看见他们,眼神都有些怪异——惊讶,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钟夏夏没管。
她径直走回自己院落,洛景修跟在她身后。像两个刚打完仗的士兵,疲惫,却也……有了某种默契。
“好好休息。”她在院门前停下,“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洛景修点头。
“你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空气里有种微妙的尴尬,像两个刚学会相处的人,笨拙,却也……新鲜。
钟夏夏推门进屋,关上门。
她靠在门板上,听见他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屋里很静,只有她自己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在耳膜上。
她抬手,按住心口。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滋长,微弱,却顽强。像石缝里钻出的新芽,顶开冻土,迎接第一缕春光。
窗外传来鸟鸣,清脆,鲜活。漫长一天终于结束。而她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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