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私印,是昨夜从您书房暗格里搜出来的。”
钟夏夏声音很冷,“用它盖在那些密信上——印记分毫不差。李大人,您还要说这是伪造吗?”
李尚书瘫软在地,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帝脸色沉下来。“李崇,”他声音冷硬,“你有什么话说?”
“臣……臣……”李尚书忽然转身,扑向二皇子,“殿下!殿下救我!是您让我……”
“闭嘴!”二皇子厉声呵斥,一脚踹在他胸口,“你自己贪赃枉法,还想拖本宫下水?”
李尚书被踹得翻滚出去,咳出一口血。他趴在地上,仰头看着二皇子,眼神从绝望变成疯狂。
“好……好!既然殿下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狠狠摔在地上。
“这是二皇子与鞑靼可汗的盟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事成之后,割让北境三城,换鞑靼出兵助他夺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停了。所有人盯着那卷帛书,像盯着一条毒蛇。二皇子脸色瞬间惨白,他冲过去想抢,可钟夏夏动作更快。
她捡起帛书,展开。
丝帛柔软,墨迹清晰。上面盖着二皇子私印,还有鞑靼可汗的金狼头印。
条款一条条列得明白,割地、赔款、甚至约定事成后互通婚嫁。
“陛下请看。”钟夏夏将帛书高举过头。
太监匆匆下来,接过帛书呈给皇帝。皇帝展开,只看一眼,脸色就铁青。他手指攥紧帛书,丝帛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逆子!”他暴怒,抓起案上玉镇纸砸过去!
镇纸砸在二皇子额角,鲜血瞬间涌出。二皇子跪倒在地,颤声喊:“父皇!这、这是伪造!是有人要害儿臣!”
“伪造?”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私印可以伪造,金狼头印也能伪造?你当朕是傻子吗!”
“儿臣不敢……”二皇子磕头如捣蒜,“定是李崇这老贼,偷了儿臣私印……”
“偷?”钟夏夏忽然笑了。
她从木匣最底层,取出最后一样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铜盒,盒身刻着繁复花纹,边缘已经锈蚀。她打开盒盖,里头躺着一枚金印——二皇子府专属印信。
“这枚印信,”她托在掌心,“是三个月前,从二皇子府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当时它旁边,还放着十几封与鞑靼往来的密信。”
她抬眼,看向二皇子。
“殿下,您要说,这也是李尚书偷的吗?偷了三个月,您都没发现?”二皇子语塞。
是啊,私印可以偷一次,可府印若丢了三个月,早就该察觉。除非……这印根本就没丢,那些密信,就是他亲手写的。
“父皇……”二皇子还想辩驳。
“够了!”皇帝猛地站起身,冕旒玉珠撞出清脆声响。他盯着二皇子,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禁军听令!”殿外涌进铁甲侍卫。
“二皇子禁足昭阳宫,无朕旨意不得出!李崇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严审!其余涉案官员——”
皇帝扫视殿下,目光所及之处,人人低头。
“一律收监,等候发落!”
禁军上前,拖起二皇子和李尚书。二皇子还在嘶喊“父皇饶命”,声音凄厉,在殿内回荡。
李尚书像摊烂泥,任由侍卫拖走,眼神空洞。殿内重归死寂。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个二皇子党羽脸色惨白,悄悄往后缩,恨不得钻进地缝。
皇帝疲惫地坐回龙椅。他揉着眉心,良久,才看向还跪在殿中的钟夏夏和洛景修。
“景修。”
“臣在。”洛景修垂首。
“委屈你了。”皇帝声音带着倦意,“回去好生养伤。兵部右侍郎的缺,朕给你留着。”
“谢陛下隆恩。”
“钟氏。”钟夏夏叩首:“妾身在。”
皇帝盯着她,眼神复杂。有赞赏,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这女人太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
“你今日,”他最终说,“立了大功。”
“妾身不敢居功。”钟夏夏声音平稳,“只求陛下还夫君清白。”
“清白已经还了。”皇帝摆摆手,“退下吧。”
“谢陛下。”
两人退出金銮殿时,日头已升得老高。阳光刺眼,钟夏夏眯了眯眼,脚下忽然一软。洛景修伸手扶住她,掌心温热透过衣料传来。
她站稳,抽回手。“多谢。”她说。
洛景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明显,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火。
“你……”他喉咙发干,“怎么拿到那些证据的?”钟夏夏扯了扯嘴角。
“用钱,用人,用命。”她说得很简单,“三个月前就布下的局,等的就是今天。”三个月前。
洛景修心脏一缩。那时候他们还是陌路夫妻,她就已经在暗中为他布局。而他,一无所知。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问。又是这个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