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那句“夫人吐血晕倒,送往市中心医院急救”的话,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将陆延舟心中那焚心蚀骨的怒火和对林清漪的恨意,炸得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猛烈、更纯粹的恐惧!
吐血……
急救……
这两个词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震碎他的鼓膜!他刚刚从李副主任那里得知林清漪篡改病情的真相,还没来得及将这滔天怒火彻底倾泻,现实就给了他更沉重的一击——苏念的身体,可能真的因为那些延误和误导,以及长期的身心折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医院!去医院!快!”陆延舟再也顾不上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林清漪和那个吓尿裤子的李副主任,他像一颗被发射出的炮弹,猛地转身冲出了公寓大门,甚至来不及等电梯,再次沿着消防通道疯狂地向下狂奔。
这一刻,什么恩怨,什么真相,什么报复,全都变得微不足道。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苏念不能有事!他必须立刻赶到她身边!
陈默紧随其后,一边快速安排人手处理公寓里的残局,一边联系医院方面确保急救通道畅通。
陆延舟跳上车,将油门踩到底,性能优越的豪车发出咆哮,在城市的车流中如同一条失控的疯鲨,不顾一切地穿梭、超车,尖锐的刹车和鸣笛声成了背景音,所有的交通规则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赤红的眼底只剩下医院的方向,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青筋暴起,微微颤抖。
他不敢想,如果他去晚了……
如果他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了她……
不!不会的!他绝不允许!
车子以一个近乎漂移的惊险动作猛地刹停在市中心医院急诊部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陆延舟甚至等不及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急诊大厅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人来人往,一片混乱嘈杂。陆延舟像一头失去方向的困兽,抓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就嘶声问道:“苏念!刚刚送来的叫苏念的病人在哪里?!吐血的那个!”
护士被他骇人的样子和手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慌忙指了一个方向:“抢、抢救室在那边!”
陆延舟一把松开她,朝着抢救室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抢救室门口那亮着的、刺目的红灯。那红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灵魂。
而在抢救室门口,他看到了两个相互搀扶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熟悉身影——苏念的父母,苏明远和李文娟。
苏明远,那个曾经在商场上也算叱咤风云、脊背挺直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墙救室大门,仿佛想用目光将它洞穿。李文娟则靠在他身上,低声啜泣着,肩膀不住地抖动,眼泪早已浸湿了衣襟。
他们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头。
当看清来人是陆延舟时,苏明远那双原本充满担忧和痛苦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而李文娟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痛和排斥。
陆延舟的脚步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猛地顿住。他看着这两位老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那句到了嘴边的“爸、妈”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他还有什么资格这样称呼他们?是他,把他们珍若生命的女儿逼到了这步田地!
“你……你这个畜生!你还敢来这里?!”苏明远猛地挣脱李文娟的搀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几步冲到陆延舟面前,因为极致的愤怒,他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指着陆延舟鼻子的手指也在不停哆嗦。
陆延舟看着老人那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恨意,他没有任何辩解,也无法辩解。他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哑声道:“对不起……爸……苏叔叔……我……”
“闭嘴!你不配叫我爸!”苏明远厉声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陆延舟!我苏明远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瞎了眼,以为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同意把念念嫁给你!”
老人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陆延舟心上。
“我女儿……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她得到了什么?!”苏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和泪,“她为你付出了整整十年的感情!她为你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陆延舟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伤口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你在她手术的时候陪别的女人看烟花!你纵容你母亲用那么恶毒的话侮辱她!你让那个姓林的贱人一次次去刺激她,甚至……甚至篡改她的病情!”苏明远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陆延舟!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她那么爱你,她把你当成她的天!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你把她的天都捅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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