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自私自利、为了钱连儿子命都不顾的老虔婆,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恨意。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这个老东西打醒,或者干脆不管了,让警察把这一家子祸害都抓走算了。
但她不能。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她不能让孩子没爹没奶。
“行!钱给你保管!但你必须藏好了!藏得死死的!要是少了一分,或者被人发现了,你就等着给东旭收尸吧!到时候我也带着孩子回乡下,你自己去大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秦淮如咬着牙,恶狠狠地放了狠话,不再去管地上的钱,而是转身去扶昏迷不醒的贾东旭。
贾东旭沉得像头死猪,浑身软绵绵的,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秦淮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给他擦干净脸和身子,换上干净的裤子。
看着丈夫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秦淮如心里的苦涩简直没法说。这日子,真是不是人过的。
好不容易把贾东旭安顿好,贾张氏那边也像做贼一样,把钱分成了好几份。
她先是把一部分塞进了那双千层底布鞋的夹层里,又把一部分缝进了那件满是补丁的破棉袄的棉絮里,最后剩下的一大半,她抠开了炕洞最里面的一块松动的砖头,把钱用油纸包好,塞了进去,又把砖头重新堵上,抹上黑灰。
做完这一切,婆媳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疲惫,还有那一丝因为共同犯罪而产生的诡异默契。
“刚才……那真是鬼?”贾张氏这时候才稍微冷静下来,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别胡说!”秦淮如虽然也怕,但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人吓人,“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东旭是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许大茂在医院躺着呢,哪来的鬼?”
话虽这么说,但秦淮如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窗外漆黑一片,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这摇摇欲坠的一家人。
这一夜,贾家的灯一直没敢灭。
……
次日清晨。
95号大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那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烟火气,倒尿盆的、刷牙的、生火做饭的,嘈杂中透着一股子生机。
“哎,你们昨晚听见没?中院好像有人喊了一嗓子,跟杀猪似的?”前院的三大妈一边在水池边洗着那几根蔫了吧唧的小白菜,一边神秘兮兮地跟旁边的二大妈嘀咕。
“听见了听见了!大半夜的,吓我一跳!我家老刘都被吵醒了!”二大妈一脸的八卦,“好像还喊什么‘鬼啊’、‘索命’之类的!那声音,惨得很!”
“我也听见了!那动静好像是从贾家传出来的吧?”另一个邻居凑过来说道,“该不会是贾东旭吧?我听说他这几天一直神神叨叨的。”
正在水池边刷牙的林渊,听着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昨晚他特意等到夜深人静才动手,用投影仪加上特制的音效,只针对贾东旭一个人进行了精准打击。没想到贾东旭那个废物心理素质这么差,嗓门还挺大,这下好了,免费帮他宣传了一波。
“三大妈,二大妈,早啊。”林渊漱了口,故意凑过去插了一嘴,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小林啊,起这么早?”三大妈放下手里的白菜,压低声音道,“小林,你住前院,昨晚听见动静没?”
“听见了,怎么没听见。”林渊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说道,“三大妈,您说这世上真有鬼吗?我听说啊,那许大茂被打的地方,就在公厕那块儿,那是以前的凶地,阴气重得很。”
“昨晚贾东旭喊的那一声,我听着都瘆得慌。而且你们想啊,许大茂那天晚上刚被打,贾东旭昨晚就喊鬼索命,这时间点……啧啧啧,该不会是许大茂的魂儿回来找替身了吧?或者是……有人心里有鬼,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哎哟!呸呸呸!小林你别吓唬大妈!”三大妈脸色一变,赶紧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但眼里的恐惧和好奇却更浓了,“不过……这事儿确实邪乎。你说这贾东旭,好端端的大半夜喊什么鬼啊?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胆小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做了噩梦,也许是……真的撞见了什么。”林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着脸盆转身走了,“这人啊,还是得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呐。”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这帮爱嚼舌根的大妈们会发挥她们惊人的想象力,帮他自动补全,而且会传得越来越玄乎,最后变成贾东旭杀人未遂被厉鬼缠身的都市传说。
……
中院,贾家。
贾东旭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高烧不退,满脸通红,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别过来……别过来……许大茂我错了……钱给你……都给你……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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