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像是要推开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秦淮如用冷毛巾给他敷着额头,听着他嘴里的胡话,吓得赶紧去关窗户,生怕被外人听见这“不打自招”的梦话。
“这可怎么办啊?”秦淮如急得团团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要是烧傻了,这顶梁柱可就塌了。而且他这一直说胡话,万一被人听去了……”
“塌了就塌了!这种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贾张氏坐在炕头,手里紧紧捂着那个藏钱的破棉袄,眼神冷漠得可怕,“只要钱还在,咱娘几个就能活!他要是真把自己吓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秦淮如不可置信地看着婆婆,心寒到了极点,“那是您亲儿子啊!”
“亲儿子怎么了?亲儿子能当饭吃吗?亲儿子能让我不疼吗?”贾张氏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你去厂里给他请个假,就说病了,受了风寒。实在不行,去卫生所买两片退烧药。别去大医院,大医院费钱,还得登记,麻烦!”
秦淮如叹了口气,只能照办。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钱才是贾张氏的亲人,其他人都是工具。
刚出门,就碰到了正准备去上班、一脸愁容的易中海。
易中海看了一眼秦淮如那憔悴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淮如,东旭怎么了?昨晚我听着动静不对劲啊,好像喊什么鬼?”
秦淮如眼圈一红,低声道:“一大爷,东旭……东旭病了,发高烧,正说胡话呢。可能是……可能是被吓着了。”
“病了?”易中海心里一紧,“是不是……因为那事儿吓着了?”
秦淮如点了点头,没敢多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易中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孩子,心理素质太差了!这点事儿就扛不住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行了,你在家照顾他,我去厂里帮他请假。记住了,千万别让他乱说话!尤其是别让外人听见!要是漏了馅,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谢谢一大爷。”
看着易中海那佝偻的背影,秦淮如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给她遮风挡雨的大靠山,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指望他多久呢?
……
红星轧钢厂。
虽然易中海还在停职反省(其实就是拿着扫帚在车间里装模作样地扫地),但何大清的回归,却给这个拥有万名职工的大厂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或者说是……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一食堂后厨。
今天的后厨,气氛格外肃穆。
何大清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厨师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腰杆笔挺地站在灶台前。虽然离开了七年,但他往那一站,那种大厨的气场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大家都听好了!”
何大清手里拿着把大铁勺,在铁锅边上“当当当”敲了三下,清脆的声音瞬间镇住了全场。
“我何大清回来了!从今天起,一食堂的规矩得改改了!”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那一排排帮厨和切墩的,“以前怎么样我不管,无论是谁当家,那是过去式!但从今往后,在我何大清的地盘上,谁要是敢在菜里动手脚、偷工减料,或者是给工人同志颠勺,别怪我不讲情面!老子手里的勺子可不认人!我也没易中海那么好说话!”
何大清的声音洪亮,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平时有些懒散的职工,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平日里有些刺儿头、跟李主任有点关系的刘岚,此刻也是老老实实地在那儿择菜,头都不敢抬。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何大清当年在轧钢厂那是出了名的手艺好、脾气暴,连厂长都敬他三分。
“柱子!过来!”何大清喊了一声。
何雨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憨笑:“爹,您吩咐。”
“今天中午的小灶,我亲自掌勺。大锅菜那边,你负责。记住了,别给我丢人!”何大清指点道,“这白菜,要先煸炒出水气,再放油,这样才香!别整天就只会放酱油瞎炖,那是猪食!还有,土豆丝给我切细点,别跟木棍似的,练了这么多年刀工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得嘞!您就瞧好吧!保证不给您丢脸!”何雨柱有了亲爹在旁边坐镇,那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干活那是格外卖力,手里的菜刀挥舞得飞快。
到了中午饭点。
下班铃声一响,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进了食堂。
“哎?今儿这菜味儿不对啊?”
一个刚打完饭的老工人吸了吸鼻子,一脸的惊讶和陶醉。
“咋了?馊了?”旁边的年轻工友问。
“馊个屁!是香!太特么香了!”那老工人夹起一筷子大锅炖白菜送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见了新大陆,“卧槽!这白菜……这白菜绝了!脆嫩爽口,咸鲜适中,还带着股子若有若无的肉香!这特么是白菜?这比肉还好吃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