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的异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应天戚心中,更在第三分局高层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一种能够主动感应并渴望吞噬特定污染体的标记?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这种高维印记的认知。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信标或危险的定时炸弹,更展现出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掠食者本能。
紧急会议在陈锋的办公室召开,参与者只有陈锋、王老、苏澈和刚刚恢复些许精神的应天戚。
“这种现象,在以往的记录中从未出现过。”王老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高维污染印记通常表现为侵蚀、同化或精神控制,这种针对特定目标的‘狩猎欲望’……更像是一种……生物捕食本能的体现。难道这‘诡脸’印记,并非纯粹的法则造物,而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体的延伸?”
这个推测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印记背后是一个拥有狩猎本能的生命体,那其危险性和不可预测性将大大增加。
“关键是,这种本能,能否被我们利用?”陈锋更关心实际问题,“如果能锁定‘影嗣’这类模仿它气息的污染体,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借此追踪‘魅影之种’的残余势力,甚至……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逃跑的仪式主持者,或者更核心的存在?”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王老谨慎地分析,“标记对模仿者的反应,说明它对其本源气息极为敏感。利用这种感应,确实可能比常规侦查手段更有效。但风险同样巨大。首先,我们无法确定标记的‘狩猎’行为是否会反过来影响甚至强化它自身,导致封印松动。其次,主动激发这种本能,是否会加深应天戚与‘诡脸’本体的联系?最后,我们无法控制标记的‘食欲’,万一它感应到的目标过于强大……”
后面的话王老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引狼入室,甚至可能被狼反噬。
“应天戚,你的感觉最重要。”苏澈看向他,“当标记产生反应时,你自身的意识受到多大影响?你能清晰区分标记的‘欲望’和你自身的意志吗?”
应天戚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感觉,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清晰。那种‘渴望’和‘兴奋’的感觉是直接来自标记的,冰冷而陌生,像是一种外来的本能冲动。我自己的意识虽然受到了冲击,但并没有被混淆或同化。我能明确地知道,‘想’要吞噬那个‘影嗣’的,是标记,不是我。”
这一点至关重要。这意味着应天戚依旧保持着对自身意志的绝对主导权,标记的本能暂时无法侵蚀他的核心意识。
“而且,”应天戚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当标记产生反应时,我借助‘灵能共鸣’建立的环境感知,似乎……被增强了?对那个特定方向的恶意波动,感知得更加清晰和具体。”
标记的本能反应,竟然意外地充当了他环境感知的“放大器”?
这个发现让王老和陈锋都陷入了沉思。风险与机遇并存,而且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谨慎验证。”陈锋最终做出了决断,“我们需要确认这种感应的稳定性、范围和可控性。王老,设计一套安全的测试方案。苏澈,你负责全程监护。应天戚,你将是测试的核心。记住,一旦感觉标记有失控迹象,或者你的意识受到任何无法抵御的干扰,测试立刻终止!安全第一!”
“明白!”应天戚郑重应下。他知道,这又是一次走在刀尖上的尝试,但为了获得对抗黑暗的力量,他别无选择。
测试被安排在了分局地下一个经过特殊加固和屏蔽的、模拟城市环境的试验场。这里可以完全控制出现的污染体类型和强度,确保安全。
第一次测试,目标是一只被捕获的、最低级的“掠影蝠”(基础一级污染体)。当这只扭曲的蝙蝠状怪物被释放到试验场中时,应天cit胸口的标记毫无反应,如同死物。
第二次,目标换成了之前模拟训练中提到的那种“影嗣”(精英一级,擅长隐藏和模仿)。当这只如同阴影凝聚而成、不断变换形态的污染体出现在场中,并开始模拟散发微弱的、混乱的恶意波动时——
嗡!
应天戚胸口的标记再次搏动起来!那股冰冷的狩猎欲望清晰传来,并且如同指向标一般,牢牢锁定了试验场中不断移动、试图隐藏的“影嗣”!与此同时,应天cit借助“灵能共鸣”展开的环境感知,在标记本能的加持下,对“影嗣”的位置和移动轨迹的把握,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精度!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影嗣”试图扭曲周围光线和能量以隐藏自身的“小动作”!
“位置,东南角,正在沿墙壁向上移动,试图融入通风口阴影。”应天戚闭着眼睛,精准地报出了“影嗣”的动态。
监控室内的陈锋和王老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这种感知精度,已经超过了分局大部分常规探测设备在复杂环境下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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