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到长沙城,空气中弥漫着湘江的水汽和市井的喧嚣,与鲁王宫的死寂阴冷截然不同。
齐羽果然说到做到,死皮赖脸地跟着汪小月和张起灵,最后硬是住进了汪小月平日清修落脚的“上清观”。
张起灵对此一言不发,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道观里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度。
他深知齐羽此人目的不纯,手段莫测,放任他接近汪小月无异于纵虎归山。
几番权衡之下,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明代“小哥”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再继续担任解家背后那个神秘的掌舵人,至少明面上不再过多参与解家事务,以便有更多时间留在上清观,名为带发清修,实为“看家”,严防死守齐羽任何可能的“偷家”行为。
然而,在回去与解家交接一些必要事务时,张起灵听到了一个消息:红家名下最隐秘的一处地下拍卖场即将开槌,这次有不少稀罕物件,据说有些东西的来路,甚至连解家都摸不透。
张起灵将这个消息带回了上清观。
汪小月还没来得及表态,齐羽已经双眼放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去!必须去!这种清代拍卖场的热闹怎么能少了我齐小爷?” 他兴致勃勃,仿佛只是去赶一场有趣的集市。
汪小月无奈,但心下也对这种地方有些好奇,便默认了。
2.
拍卖场设在长沙城一处极隐蔽的宅院地下,入口把守森严,内部装饰奢华却光线暧昧。
到场之人鱼龙混杂,大多戴着各式面具遮掩身份,虽沉默不语,但那股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权势或戾气却难以完全掩盖。
拍品也的确如传闻般见不得光,从刚出土还带着泥腥气的青铜器,到一些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不知名骨骸、法器,不一而足。
汪小月起初只是冷静旁观,直到一座来自广西、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残破的小型黑色佛塔被抬上来时,她脑海中沉寂片刻的系统突然发出了提示:
【检测到关键剧情物品,有陨玉能量波动,源自佛塔内部夹层。建议宿主获取。】
汪小月眼神瞬间一凝,身体几不可察地坐直了些。
她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身边两个男人的眼睛。张起灵目光扫过那佛塔,没有任何犹豫,在拍卖师报出底价后,直接举牌,言简意赅:“要了。”
他出手果断,价格给得也公道,本以为十拿九稳。
不料,斜刺里突然响起一个慵懒又带着几分尖锐的女声,直接将价格抬高了五成:“我出这个数。”
汪小月蹙眉看去,是一个坐在不远处、戴着半张孔雀羽面具的女人,虽看不清全貌,但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姿态却透着股盛气凌人。
“系统,这人我们认识?”
“宿主,根据扫描信息,这是个陌生人,但是她似乎对你充满了敌意,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东西。”
“哦,既然不认识,那管她三七二十一。”
接下来的竞价,几乎成了张起灵与那女人的对决。无论张起灵出价多少,女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上,并且恰到好处地压过一头。
汪小月心下明了,现在这已经不再是纯粹为了东西了,这么叫价,显然就是想故意摆他们一道。
齐羽的暴脾气上来了,眼神一厉,周身泛起杀意,压低声音对汪小月道:“这娘们儿真讨厌!等会儿散场,我去做了她,东西照样是我们的!”
“胡闹!”汪小月低声斥道,能来这种地方的人,背后都不简单,对他们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而张起灵,自始至终没有看那女人第二眼,也没有与齐羽争辩。在女人又一次恶意加价后,他默默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座位,走向拍卖场后方。
就在汪小月疑惑张起灵为何离席之际,没过多久,拍卖场的主管亲自小跑着出来,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径直来到汪小月面前,深深一躬:“这位小姐,解当家有请,请您移步二楼雅座。”
汪小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解当家”是谁。在全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汪小月被引到了二楼一个视野极佳、用珠帘半隔开的独立包厢。齐羽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只见已经有人坐在里面,那人脸上没戴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俊却冷冽的面容——“张……解当家!”汪小月本来想问张起灵你怎么又假装上解十三了?但是有外人在,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此刻张起灵恢复了解十三的容貌,身着锦袍、气质凛然如冰雪孤峰。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台下拍卖师用激动到变调的声音宣布:
“解当家点天灯!此灯不灭,全场物件,皆为解当家所得!”
“点天灯?!”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汪小月耳边炸开。
她虽然对拍卖这一行一无所知,但是“点天灯”她可不陌生!想当年被吴邪在新月饭店点天灯抢鬼玺的桥段所惊呆的人里就有她汪小月的一席之地!
此刻台下的哗然对于汪小月来说已然不再重要了,她明白这意味着何等惊人的手笔和掌控力——为她,或者说,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兴趣的东西,张起灵竟然直接选择了最霸道、最奢侈的方式,碾压了所有潜在的竞争者,包括那个让她憋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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