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不属于一个三岁孩童的眼神。
“……小月。”一个几不可闻的气音从他唇间逸出,带着某种跨越了漫长时光的艰涩。
但这一切稍纵即逝。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那异常的神情便如潮水般退去,眼眸重新恢复了属于幼童的清澈与平静,仿佛刚才那刹那的波动,仅仅是光影造成的错觉。他放下水杯,轻轻吁出一口气,抱起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望着窗棂外的天空,恢复了安静等待的姿态。
2.
汪小月回到议事厅,张海琪仍在原地等候,见她回来,立刻投来探询的目光。
“孩子累了,让他歇会儿。”汪小月简单带过,转而问道:“我们接着刚才的事情谈,你们南部档案馆的现状如何,要重启除了钱还需要什么条件?”
张海琪一听谈正事了,神色立马一正,“不需要别的,人我有的是,就是……养不起。”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被送去海外的那些孩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之前我们的海外人员在吕宋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个意外发现。”
“哦?”
“他们发现张瑞朴了!他躲在岛上种橡胶,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们的人没能把他拿下,因为他身边有手段诡异的高手保护,”她顿了顿,“不过放心,我的人一直在监视。”
汪小月蹙眉:“这是跑到南洋去了,有意思。那你们的时候见过一个这么高,这么胖,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跟着他吗?”汪小月边说边比划“林疏桐”的高矮胖瘦。
张海琪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没有,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深居简出,接触的多是园内工头和本地商人,未见任何符合描述的女子。”
“确定?那女人竟没和他在一起?”这有点出乎汪小月的意料。
是中途分道扬镳了?还是那女人被汪家的杀手杀了?可是假如是被杀了,尸体呢?难道说汪家人还有为叛徒收尸的习惯,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觉得是个隐患。
张海琪随即又道:“虽然没见过女人,不过,别的方面倒是有收获,我们发现之前在西南制造瘟疫的那批人似乎逃到了海外,继续追下去相信不久后就能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摸到了幕后黑手的尾巴。”
汪小月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南部档案馆在缺乏本家支持的情况下,能坚持运作并有所斩获,实属不易。这更坚定了她支持张海琪的决心。“做得很好。张瑞朴那边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瘟疫的事情一定要管控好,另外档案馆要重启,要扩大,光靠直接给你们钱也不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手里有一些明暗结合的掩护和更稳定的财源……”她看向张海琪,目光沉静,“张海琪,我在厦门恰好有一个经营远洋航运的小公司,规模不算大,但贵在手续齐全,还在国际上有几条固定航线。你若有意,可将这家公司接手过去,明面上做生意,暗地里为档案馆提供掩护和资金。你觉得如何?”
张海琪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一个合法的商业身份,一条稳定的资金渠道,对重启中的档案馆至关重要。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绽开爽朗而真挚的笑容,抱拳道:“谢族长扶持!”
汪小月点点头:“具体事宜,你回去以后,会有人联系你。记住,不管执行什么任务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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