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解九爷警惕地皱眉。这是解家的私院,外人根本进不来。
“我?我叫齐小花,是来给你补西学的先生。”女子走到桌前,拿起那本《天演论》,指尖划过扉页,“旧礼如同老太太的小脚,新学像一把手术刀,想改变畸形,就不能怕疼,所以你不能一味责怪你父亲,他是旧时代的人,怕疼是正常的,而你呢?准备好了吗?”
5.
解九愣住了。
他读了半年西学,却没人像她这样同他对话。
她不仅把道理说得直白,更是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他是决意要把解家的生意改革做大做强的,他要带着解家走上富可敌国的这条路。
接下来的日子,齐小花成了他最特别的先生——她讲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也讲《山海经》里的西王母;她教他用逻辑拆解问题,不要偏执己见,不要成见如山,于是解九逐渐蜕变成精通人情世态圆滑的不像样子的人。
有时候她也会提出一些奇怪的理论,比如她会说:“你信吗,时间其实是一条环形的蛇,起点也是终点”。
“那你意思是从我们的现在就能看到结束?”
“或许呢?说不定我就是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才会不受控地和你在这个时间遇到,所以说我希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能将结局向好引导。”
“我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齐小花剥着橘子,指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不会,我相信你不会。”
说完,她将一瓣橘子递给他,笑容好看的让解九愣了一下,他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仔细看过她,真是人比花娇花无色啊!
晚霞打在她身上,风吹起她的头发扫在解九身上,她突然抬头看他,笑容满面地问:“你想不想去留洋?”
6.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解九手里拿着她给的一个橘子,提着一个皮箱踏上了东渡的轮船。
他听了她的话,选择去日本留学。
十九岁正是闯的年纪,她说:“执着于眼前和书本,始终不如多去辽阔的世界看看,短暂的抛开仇恨,从敌人身上学习他们好的地方,然后成就更好的自己!”
后来抗战爆发后,解九才咂摸出这话的意思,她似乎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战争迟早有一天会在中日之间爆发,而她把他送过去,让他学习医学和经济学,实在是深意满满。
解九经常都会梦回码头分别的那天,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齐小花就是汪小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奢求和感觉。
他一门心思要去找她说的那个“柏拉图世界”,以至于后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听说她永远的离开了长沙。
这让解九非常沮丧,他开始一心扑在他的商业帝国上!生意越做越大,还在九门有了一席之地。
当他终于有条件和二月红说上话的时候,他发现,二月红的扳指上真的刻着那个“花”的形状,仔细询问,才知道,那是红家当家人的记号。
所以汪小月既是解家背后的神秘金主也和红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吗?
他隐约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7.
解九爷在梦中惊醒,梦里他又见到了齐小花,她给他送别,他邀请她一起前往日本。
齐小花摇了摇头,目光望着东北边某个地方,声音轻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路要走,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不过,如果我能等你回来,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你家密室里关于汪小月的事情。”
解九还想追问,她却已经转身,阳光落在她发梢,解九爷感觉,她的背影里藏着许多年的沧桑和时间长河里积淀下来的秘密。
1932年,长沙解家公馆。
解九爷穿着西装,手里捏着份电报,眉头紧锁。他刚从日本回来,靠着留学时积累的人脉,在长沙建起了一张覆盖军政商的情报网。可最近他发现,解家产业里总有些说不清的资金流向,而这些流向,都指向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汪小月。
难不成这女的还活着?从明代活到了现在?
如果是以前的解九一定会以为是自己脑子有病才会这么想,但是在日本待了两年,他亲眼见过医院实验室里一些神奇的事情,现在他似乎也不完全反对有人可以长生这件事情。
“九爷,齐女士来了。”管家敲门进来,语气带着敬畏。
解九心里一紧,两年不见,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解九让管家请齐小花进来。
片刻后,她来了,穿着旗袍,头发盘起,翡翠耳坠一摇一晃,颇具风情,她和两年前一样年轻漂亮,岁月在她身上留不下一丝痕迹,还是那个他记忆里的齐小花。
“现在的你可比当年离开时沉稳多了。”齐小花坐下,端起茶杯,指尖的黑玉扳指泛着光。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你到底是谁?”
齐小花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忽然笑了:“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等你回来要和你说说关于汪小月的事吧?现在是时候了,我不是齐小花,确切来说我本来不叫齐小花,我,叫……汪小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