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解九爷从梦中惊醒,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解雨臣从门外面进来,粉色的西装上面已经有了几滴落雨的痕迹。
“爷爷,您又做梦了?”
解九爷从躺椅上坐起来,轻轻点头,抬手招呼解雨臣走近一些。
解雨臣听话照做,以一种半跪的姿势依偎在解九爷身边,随着爷爷年岁渐长,解雨臣能清楚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偏爱。
可是解雨臣自己也知道,这种偏爱不正常,毕竟解雨臣并不是解九爷的亲孙子。
解雨臣,他只是一个外家子弟,却因为当年解九爷的儿子解连环的莫名失踪,而被过继到解连环名下。
一是为了给解连环留下血脉延续,二是为了平息解连环失踪带来的家族内部争斗!
当时解雨臣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仓促进入本家学习各种知识,仅仅过了五年,十三岁的解雨臣就开始扛起解家家主的重担。
之前为了让解雨臣快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解家当家,解九爷对他非常严苛,教他识古董、懂人心、练身手,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在几年内倒豆子一样全给他。
解雨臣很少感受到温情,他感觉他们祖孙俩的关系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
然而解雨臣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解九爷不喜欢他,相反是因为解九爷很喜欢他,非常高期待他的到来,只是解九爷怎么也没想到,这团他一心想要培育成汪小月的新胚胎,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男孩!
解九爷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无法释怀!
解九爷越到晚年越总是做那个关于解雨臣身世来源的梦。梦里黑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九爷,克隆汪小月你是做不到了,有我在不可能成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我帮你给解家造了个新祖宗!”
突然黑瞎子消失了!
解九猛地转过身,看到黑瞎子已经站在矿洞入口处,手里拿着一盏马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身边站着那个让他久违的女人汪小月,解九听到她说:“一切都注定要发生,然而你是那个可以代替我带来变数的人,多年后,在这里,阻止解九的计划,让解雨臣平安出生,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女人挑眉的动作痞里痞气又带着认真,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梦到的是汪小月本尊而不是月姨。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是故意的?!”解九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黑瞎子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透过墨镜落在那枚已经成型的胚胎上,语气格外严肃:“我只是知道,执念太深,是种丑态。既然她本人都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回来,你又何必强求,这个胚胎有你的DNA,也有汪小月的基因,严格意义讲,他虽然不是汪小月的克隆体,却是你和她的小孩,你可以选择找个女人生下他也可以选择毁了他,哦,对了,他是个男孩子哦!”
解九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颓然在矿洞里坐了良久,最终走出去的时候还是提上了那个胚胎箱子。
2.
解雨臣出生在一个秋天的雨后清晨,时间大概是十月份,随着他的一声啼哭,解家老宅的金桂破天荒地二次开花了。
二月红压住了解九爷的手,防止他起身冲进产房,“老九,”二月红喊了一句,对着他摇头,“不过是一个外家侄媳妇生孩子,你一个当家的去,不合适,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解九爷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随即坐下,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很快,侄子抱着孩子来了,“九叔,我带孩子来找您赐名了!”
解九爷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白嫩的脸上,到处都是汪小月的影子,还这么小就已经预料到这孩子长大有多么的惊为天人了。
二月红注意到解九爷的异常,赶紧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失态,解九爷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桂花,用长沙话说道:“就叫解雨花吧。”
二月红立刻拍手称快,随即用普通话说了一遍:“解雨臣,解雨臣,这个名字好啊,九爷那个长沙话的解雨花就做这个孩子的艺名吧,顺便我给自己讨个喜,让这个孩子拜入我门下如何?”
如此一来解雨臣的出生就注定他的与众不同,九爷赐名二月红收徒,一时之间所有的议论声四起。
解九爷可不在乎这些,他逍遥的称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也从不吝啬对解雨臣的疼爱,三天两头往外家侄子的院子里跑,久了流言四起压都压不住了,二月红才出面,提出把孩子接到杭州和他学艺,就这样解雨臣和解九爷有了一段短暂的分离。
在这个期间,解连环的失踪,使得解九爷有些焦头烂额,一时也顾不上解雨臣,每次解雨臣过年回家,总是看见爷爷皱着眉头,于是他把这种情况当成九爷不喜欢他的信号。
在杭州,解雨臣由二月红家里唯一一个女眷带着,因为长得太好看,总是穿一些女孩子穿的衣服,他没什么朋友,经常在一起的玩伴儿也就那么几个,包括吴邪以及后来的霍秀秀,而在他记忆里似乎还有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很沉默,沉默到几乎都被他遗忘了,好像是齐八爷家里的一个……叫什么羽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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