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在自己的意识洪流中想了很多，其实也不仅是奇思妙想，还有很多正经事。
令妃坐在小燕子的床边，用温热的湿锦帕给小燕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唉，令妃娘娘还是那个温柔的令妃娘娘，她帮我擦汗也好温柔。】
储秀宫里的宫女齐声请安。
“皇上吉祥。”
皇上一下朝就听说皇后去令妃那里看过小燕子了，朝服都没换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皇阿玛，是皇阿玛来了，唉，我怎么还睁不开眼睛呢，从有意识到现在，我都还没亲眼见过皇阿玛呢。】
【皇阿玛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皇上...”令妃也想站起来给皇上请安，皇上却扶住了令妃的胳膊。
“今天怎么样？有起色吗？”皇上担忧的问。
“刚刚吃过药睡下，太医说复原的情况挺好的，上午已经醒过来了......”
【这俩臭老头，也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药，我到现在都睁不开眼睛。】
令妃说到这里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小燕子醒了给容嬷嬷撞了一个大跟头，和又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
皇上看了令妃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对，接着问，“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妃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受了惊吓，眼珠转来转去的，就是不说话。”
“是吗？”
皇上听着令妃的话，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小燕子的床边，然后接过了令妃手里面的湿锦帕。
“我来。”
皇上手上动作极轻，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帮小燕子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唉，皇阿玛还是一样的关心我，爱护我。】
【好想看看皇阿玛，睁眼，睁眼，睁眼啊！！】
意识中的小燕子再次尝试睁眼，然后再次努力失败。
令妃在旁边看着，有些欣慰的笑着，随后又回报起来，“皇后今天来过了。”
皇上问，“她说什么了？”
【完了完了，令妃娘娘不会说错什么话吧？上辈子令妃娘娘怎么说的来着，鼻子眼睛越看越像？】
意识中的小燕子越来越着急了，想赶快起来说说话，生怕令妃娘娘重蹈覆辙。
令妃细想起来，皇后说的可能也不无道理，表情变得有点犹豫。
从头来过，这次皇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威胁的话。
令妃也没有因为皇后的威胁，说出赌气的话，没再说小燕子像极了皇上。
令妃想了一会，说道，“皇后娘娘倒也没说什么，就说小燕子跟皇上不像。”
“皇上，你看这事情会不会是个乌龙。”
“也许小燕子真的不是......”
小燕子在意识中，听到令妃说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令妃娘娘为什么，没有说跟之前一样的话，但是这次把爹还给紫薇应该没那么难了吧。】
小燕子刚觉得自己还能躺会，在意识流中睡会的时候，皇上开口了。
“好了，先别说了，等小燕子醒了，再说。”
皇上不想听令妃说的话，继续给小燕子擦着额头的细汗。
令妃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可是......”
皇上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令妃说道。
“她怎么不是朕的女儿，她就是朕的女儿。”
意识流中的小燕子刚有点小庆幸，自己这次把爹还给紫薇简单了不少的时候。
就听到皇上这么说，然后她质疑的在黑暗的意识流中【啊？】了一声。
“朕在围场见到她第一面时候，就觉得有不一样的感觉。”
【皇阿玛！！！好了！！别说了！！】
“尤其是她昏迷前的一瞬，用哀怨的眼神瞅着朕，问朕还记不记得夏雨荷。”
“朕这辈子也忘不了，她又慌又急又无助的模样。”
【皇阿玛，这次谣言可是你自己传的嗷，你知道了真相，可不许生气嗷，不能砍令妃娘娘的脑袋。】
【当然了，也不能砍我的脑袋。】
小燕子在自己黑暗的意识流中，急死了，生怕皇上再多说一句，还紫薇爹这事一会又变卦了。
突然，意识中挣扎着的小燕子眼前一片光亮。
“这种父女天性，难道能假吗？”皇上说完这句话，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小燕子的眼睛。
“小燕子，你醒了。”皇上顿时高兴的看了过来。
“皇阿玛...”小燕子一睁眼，那双记忆中沧桑的眼，又变得有神，一下就把自己刚才想的东西全都忘了。
重逢这一刻，所有的时光仿佛揉碎进了眼睛里，变成细小的沙子，逼着人流泪。
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现在又变得挺拔如松。
“小燕子，你叫朕什么？”皇上欣喜的看着小燕子。
这一声小燕子，仿佛是穿过时光而来。
小燕子张了张嘴，好多话都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只知道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你这孩子，哭什么啊？朕是不是吓到你了，朕不问了。”
皇上顺手拿着湿锦帕，给小燕子擦着眼角的泪。
令妃看着小燕子哭，也觉得有些心疼，轻声安慰着，“瞅瞅这小脸哭的，跟小花猫似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随后皇上的声音又温和的传来，“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小燕子原本收回一些的泪再次决堤。
【皇阿玛，还是对我这么好，那么关心我。】
【还记得上辈子我说会幸福的死掉，皇阿玛说我不会死掉了，他已经把我救活了。】
【这次也还是一样，皇阿玛又把我救活了。】
小燕子平复了一次又一次情绪，过了好一会，才从唇齿之间挤出了“皇上”两个字。
皇上怔愣了一下，仿佛期待落空一样，失落得表情只在脸上出现了一瞬。
皇上回神，收回前探的身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轻声说，“想必是朕刚才听错了。”
小燕子的抽泣声逐渐缓和下来，想要起身，“皇上，民女有事要禀告。”
皇上又用手轻轻扶住了小燕子的胳膊，“太医说你失血过多，你先不要急着起身，也不用多礼，躺着说吧。”
小燕子刚才哭了好一会，有点累，声音也沙哑了不少。
“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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