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接过赵磊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平静。
“侥幸，兴许是运气好。”
赵磊挑眉，“1米8的校纪录那可不能用运气解释。”
他看了眼陈予微微发红的脚踝，“你脚没事吧？”
陈予摇头，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正小跑过来的林初月身上。她手里攥着一瓶冰镇矿泉水，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淡淡的粉。
“给！”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把水递过去，“你刚刚很帅......”
陈予接过水，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顿。
“谢谢。”
赵磊看了看两人，突然笑了。
“怪不得这么拼，原来是有观众啊。”
林初月耳根一热，假装没听懂，转头对陈予说道：“蒋老师说让你去医务室看看脚踝......”
“不用。”陈予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只是不小心扭到了，休息一下就好。”
“老陈你这脚会不会耽搁下午的1500米跑啊？”周野见状有些担忧地说。
陈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碍事。”
尽管陈予坚持自己没事，但林初月还是固执地拽着他的袖口，一路把他“押送”到了医务室。
校医推了推眼镜，检查完陈予的脚踝后皱眉道：“轻微扭伤，下午的比赛最好别参加了。”
陈予神色未变，“能喷点药吗？”
校医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镇痛喷雾。
“喷完冰敷二十分钟，如果下午还是疼，就别硬撑。”
林初月接过冰袋，蹲下来轻轻按在陈予脚踝上。她的指尖小心翼翼避开红肿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其实你不用......”陈予刚开口，就被她打断。
“闭嘴。”她凶巴巴地瞪他，声音却带着哽咽，“疼就说疼，逞什么强。”
医务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声格外清晰。
见状陈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疼......”
他倒也没骗她，只是轻微的扭伤，又不是像那种打篮球被垫脚，过一会就没感觉了。
陈予垂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林初月，她的指尖轻轻按着冰袋，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怕弄疼他一样小心翼翼。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橙花洗发水香气，莫名让人心安。
“真的不疼。”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林初月抬头瞪他，眼眶还红红的，“那你刚才为什么皱眉？”
陈予沉默了一瞬。
“因为......”他顿了顿，“跳的时候走神了。”
“啊？”她愣住，“跳高也能走神？”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很低。
“你在下面笑，我没忍住看了你一眼。”
林初月的手一抖，冰袋“啪”地掉在地上。
两人在医务室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因为跳高后的项目后就到实心球，然后就是男子4x100米接力跑，男子跑完就到女子4x100米跑。
临近正午，阳光愈发毒辣，晒得塑胶跑道微微发烫。林初月坐在班级区域的遮阳棚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检录处前，周野正做着夸张的热身动作，把关节扭得咔咔响。
“老陆，咱们战术很简单，”他一把勾住陆骁的脖子，“我第一棒拼命跑，你第二棒稳住，老张第三棒弯道超车，老李第四棒冲刺！”
陆骁嫌弃地推开他，“说得好，但你能不能别把汗蹭我身上？”
陈予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隔壁跑道的对手，七班派出了校田径队的王牌阵容，其中最后一棒的体育特招生正挑衅地朝这边比划肌肉。
“别管他们。”陈予淡淡开口，“按你们自己的节奏跑。”
“各就位——预备！”
周野蹲在起跑线上，罕见地敛去嬉笑，眼神专注得像捕食的猎豹。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他如离弦之箭冲出，爆发力竟比平时训练时还要强。前三十米，他奇迹般地领先了田径队的选手！
“卧槽！野哥牛逼！”看台上爆发出惊呼。
然而弯道处，三班选手凭借技术优势逐渐追平。交接棒时，周野几乎是踉跄着把接力棒拍进陆骁掌心。
“靠你了......”他瘫在跑道边大口喘气。
陆骁接棒后立刻稳住节奏。作为班上的体育委员，他的体育不会差到哪去，步幅大得惊人，硬是没让七班拉开差距。
“骁哥冲啊！”
班上女生集体站起来尖叫。
在即将交棒时，他突然一个加速，几乎与七班选手同时将接力棒递出！
第三棒的老张是班里最沉默的男生，此刻却跑出了狰狞的表情。
弯道处，他与七班选手几乎贴身肉搏，手肘无意间撞到一起。
“哔！” 裁判吹哨警告，但未判犯规。
老张咬牙保持平衡，终于在出弯道时抢回半个身位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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