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的扶手上雕着盘旋的金龙,鳞甲间还沾着昨夜未拭去的烛油,冰凉的檀木贴着掌心。
让刘阳此刻浑身都透着不真实的僵硬。
他不是刘阳了。
至少现在,他的躯壳是夏猫国的皇帝,李有民。
一个连炼气一层都摸不到边的废柴,朝堂上的摆设,后宫里的傀儡。
大殿里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簌簌落下的声音,下方文武百官垂着手,青黑色的官袍下摆垂在金砖地面上,像一片沉默的乌云。
左边站着的是保守派,以户部王尚书为首,老头鬓角都白了,手里的象牙笏板攥得指节泛青;右边是主战派,领军的李将军腰杆挺得笔直,玄铁盔甲上的兽面纹在殿外透进来的日光里闪着冷光。
“启禀太后、陛下,西南云州上月连降暴雨,河堤溃决,淹没良田三千余顷,流民已逾五万,臣恳请朝廷拨粮赈灾,再派修士前往加固河堤 ——”
礼部侍郎的声音带着颤,话没说完,王尚书就往前迈了一步,笏板 “笃” 地敲在金砖上:
“不可!国库现存粮草本就紧张,北疆防线还需屯粮防备蛮族,云州赈灾可暂缓,当务之急是稳固防务!”
“王大人此言差矣!”
李将军立刻反驳,声如洪钟,
“流民若不安置,恐生民变!再者,修士资源本就稀缺,北疆有边防军驻守,云州灾情紧急,理应优先 ——”
刘阳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脑子里却乱成一团麻。
暴雨、河堤溃决,若是在现代,早就有专业团队抢险、调运物资,可这世界张口闭口都是 “修士”“炼气”,他连最基础的灵力都感知不到,除了坐着当摆设,什么都做不了。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龙椅上的木纹,一股憋闷感堵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穿越前,他好歹是个能靠努力改变成绩的普通人,可穿越后,却成了个连自己命运都握不住的傀儡皇帝。
这算哪门子穿越福利?
分明是把他扔进了一个精致的牢笼里。
正走神,殿内的争论突然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刘阳旁边偏了偏,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刘阳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 武冰冰。
李有民的亲妈,夏猫国实际的掌权者,正端坐在侧边的凤椅上。
她今天穿了件暗紫色的宫装,衣料是冰蚕丝织的,上面绣着缠枝莲纹,光线一照,纹路里似有流光转动。
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却嫩得能掐出水,一米七的身高往那儿一站,比旁边的宫女高出大半个头,胸前曲线饱满,腰肢却收得极细,明明是风韵犹存的模样,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灾情之事,户部先拨三成存粮,再派两名筑基期修士去云州加固河堤,此事不必再议。”
武冰冰指尖轻轻敲着凤椅的扶手,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压。
王尚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对上武冰冰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能躬身应道:
“臣遵太后懿旨。”
刘阳心里一阵泛酸。
他才是名义上的皇帝,可赈灾这么大的事,武冰冰连问都没问他一句,直接就拍板决定了。
这哪里是太后,分明是把他当空气的掌权者!
可他没有反驳的底气,只能攥紧拳头,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甘。
武冰冰没再看王尚书,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李将军身上:
“关于冰熊国求援之事,你们议得如何了?”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王尚书脸色微沉,往前一步:
“太后,臣以为不可。北海盟势力庞大,旗下暗黑修炼者更是凶残,冰熊国与约克国交战数月,连苏普大帝都没能占得便宜,我夏猫国若贸然出兵,恐引火烧身啊!”
“王大人是怕了?”
李将军冷笑一声,
“我夏猫国与冰熊国刚定下联姻,苏小雪公主已是陛下的皇妃,如今盟友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再说,暗黑修炼者祸乱天下,若约克国真与北海盟勾结,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李将军好大的口气!”
王尚书也来了火气,
“你可知我军高阶修士不足百人?若出兵援助,边境防御怎么办?万一蛮族趁机来犯,谁来担责?”
“我来担!”
李将军拍着胸脯,
“只要太后准许出兵,末将愿领兵前往,定能助冰熊国击退约克国,顺便灭了那些暗黑杂碎!”
两人吵得愈发激烈,王尚书气得胡子都翘了,李将军更是撸起了袖子,差点要在大殿上动手。
刘阳坐在龙椅上,心里却在打鼓 —— 冰熊国、苏普大帝、北海盟,这些名字他听都没听过,更别提做什么决策了。
可他毕竟是皇帝,出兵这么大的事,武冰冰总该问问他的意见吧?
可刘阳想多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武冰冰突然皱了皱眉,放在膝上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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