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理由完全归结于“保护龙嗣”和“清除巫蛊余孽”，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让楚煜无法反驳。毕竟，林婉儿的胎，现在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楚煜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道：“你处置得很快，也很干净。”不知是赞是贬。
苏妧垂眸：“臣妾只是依宫规行事，不敢徇私。”
“是吗？”楚煜走近两步，玄色的龙袍带来无形的压迫感，“苏妧，你告诉朕，寿宴之上，那发簪……当真与你毫无干系？”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最核心的问题！
苏妧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镇定，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荒谬：“陛下！臣妾若有此等手段和心思，何须等到今日？更何况，那香灰源自椒房宫，刘安、钱嬷嬷皆是皇后娘娘心腹，臣妾如何能驱使动他们？臣妾当日指出刘安与钱嬷嬷私下接触，不过是据实以告，不忍见陛下被蒙蔽，龙嗣受威胁。若陛下因此疑心臣妾，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她以退为进，将问题抛回给楚煜，眼圈甚至微微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楚煜沉默地看着她，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微声响。他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指向苏妧，所有的线索都完美地指向了皇后及其党羽。苏妧在其中，更像是一个巧合的见证者和最终的受益者。
是巧合吗？楚煜不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苏妧做得天衣无缝。
“罢了。”楚煜最终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朕只是提醒你，执掌宫权，非同儿戏。需知，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过犹不及。”
“臣妾谨记陛下教诲。”苏妧深深一福。她知道，楚煜这是默许了她之前的行动，但也给出了警告——不要清理得太干净，以免引起更大的动荡，或者……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林贵人的胎，就交给你了。”楚煜转过身，重新看向地图，下了逐客令，“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臣妾，定不辱命。”苏妧恭敬退下。
走出乾清宫，夜风清冷。苏妧知道，她暂时通过了楚煜的这次考验。但“水至清则无鱼”的警告言犹在耳。楚煜需要后宫平衡，不会允许她一家独大。
那么，接下来，她或许该“养”几条无关紧要的“鱼”，来维持表面的平衡了。
而第一条“鱼”，她心中已有了人选——那个在寿宴上被拖下去掌嘴的、无关紧要的小太监。或许，可以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苏妧的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掌权，只是第一步。
如何在这权力之巅站稳，才是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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