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朔军的训练已步入正轨,那股新锐之师特有的锐气与凝聚力,让所有目睹之人都为之侧目。为了进一步锤炼这支军队,尤其是骑兵军团的野外生存、长途奔袭及实战应变能力,扶苏决定亲自带队,深入河套以北的草原地带,进行一次为期五日的武装巡视兼实战演练。名义上是巡查边境,震慑零散胡骑,实则是对卫朔军成军以来的一次综合检验。
此次出行,扶苏只带了五百最精锐的骑兵(由原胡骑校尉部扩编而来),以及必要的向导和斥候。蒙灵(蒙毅)作为骑兵副统领,自然随行。章邯留守,统筹后勤与继续训练步卒。
时值深秋,草原上天高云淡,枯黄的草海一直蔓延到天际,风吹草低,景色壮阔而苍凉。队伍离开长城防线,如同利箭般射入这片广袤而充满未知的土地。
扶苏一马当先,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劲风,体内那丝“本源筑基法”修炼出的元气自行缓缓流转,使得他精力充沛,五感也远比常人敏锐。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远处草丛中野兔的窜动,天空中鹰隼的盘旋。蒙灵策马紧随其侧,她依旧戴着面具,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离开了军营相对固定的环境,在这片自由广阔的天地间,她似乎也少了几分拘谨,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草原的飒爽。
头两日的行程颇为顺利。队伍严格按照行军条例,派出斥候前出侦察,夜间设立警戒营地。扶苏不时下达各种临机指令,模拟遭遇敌军、水源被投毒、寻找隐蔽路径等各种情况,考验着各级军官的指挥能力和士兵们的应变能力。卫朔军的表现可圈可点,命令执行迅速,队形变换有序,展现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
扶苏与蒙灵并辔而行时,也会讨论用兵之道、草原地势,甚至偶尔会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扶苏会发现,当谈论到她熟悉的领域,比如如何通过草木长势判断水源、如何观察野兽踪迹判断附近有无大队人马时,她的眼眸会格外明亮,语气也带着自信飞扬的神采。扶苏则会将一些后世浅显的地理、生态知识融入谈话,每每让蒙灵感到新奇又佩服。
第三日午后,队伍行进至一片地势略有起伏的丘陵草场。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四周异常安静,连常见的鼠兔和飞鸟都似乎少了许多。
“有些不对劲。”蒙灵突然勒住马缰,蹙眉低声道,“太安静了。”
扶苏也早已察觉,他微微闭目,将那一丝微弱的精神力与“兽语亲和”的能力结合,仔细感知着周围。风中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群居捕食者的腥臊气,还有一种被许多双眼睛窥视的冰冷感觉。
“下马!结圆阵!长矛向外,弩手上弦!”扶苏毫不犹豫,立刻下达命令。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瞬间驱散了士兵们因连日顺利而行产生的些许松懈。
训练有素的卫朔骑兵们虽不明所以,但令行禁止,迅速下马,以战马为外围屏障,士兵在内,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圆阵,长矛如林般从马匹间隙中探出,弩手则半跪于内圈,弩箭上膛,警惕地指向阵外。
就在阵型刚刚结成的刹那——
“嗷呜——!”
一声凄厉而悠长的狼嚎从左侧的山坡后响起,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应和的嚎叫声!声音由远及近,迅速包围而来!
下一刻,只见周围起伏的草丘之上,冒出了一双双幽绿贪婪的眼睛。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头!这是一支大型的草原狼群,它们体型硕大,毛色灰黄,龇着森白的獠牙,口中滴着涎液,显然是将扶苏这支队伍当成了狩猎的目标。或许是因为今年草原气候异常,食物短缺,使得这群饿狼格外胆大和凶悍。
“是狼群!准备战斗!”蒙灵清叱一声,“弩手听令,五十步内,自由射杀最具威胁目标!长矛手稳住,保护马匹和弩手!”
狼群似乎感受到了猎物不好对付,没有立刻冲锋,而是在头狼的嚎叫指挥下,开始围绕着圆阵游走,寻找着防御的薄弱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扶苏目光冷静地扫视着狼群,他注意到那头体型格外硕大、额间有一撮白毛的头狼,正蹲在一处较高的土丘上,幽绿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战场。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扶苏低语一句,从身旁弩手手中接过一张劲弩,深吸一口气,体内那丝微弱的元气下意识地灌注于双臂与目力之上。刹那间,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慢了下来,那头白额头狼在他眼中变得格外清晰。他稳稳地抬起弩臂,扣动悬刀!
“咻——!”
弩箭离弦,如同黑色的闪电,跨越近百步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头白额头狼!
然而,那头狼极为机警,在弩箭即将及体的瞬间,猛地向旁一跃!弩箭擦着它的后腿飞过,带起一蓬血花和一声吃痛的惨嚎,却并未致命。
受伤的头狼彻底被激怒,发出一声狂暴无比的嚎叫!整个狼群如同得到了总攻的命令,不再游弋,从四面八方,如同灰色的潮水般,疯狂地扑向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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