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垂花门边,一位黑红衣袍的少年捂嘴偷笑,眼神戏谑地看向聂砚秋,很明显,他方才看完了全程。
“魏无羡,你就别添乱了。”
喝了几口小酒后,她已经接受现实,也就是多带几个人的事。
“噢,我知道了,你父兄肯定知道这事儿了。”
“咳咳,蓝湛找我有事,先走了。”
魏无羡抬手摩挲着下巴,正准备开始推理,忽觉脊背发凉,抬头只望见聂砚秋吃人般地目光,他赶紧找借口开溜。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跟着我吧。此行危险至极……可能还需要跟岐山温氏当面作对,你们若是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回去。放心,到时我会跟父兄解释的,你们不用害怕受罚。”
没了看热闹之人,聂砚秋抬手拧了拧眉心,想最后再提醒他们一句,就见孟瑶唇边含笑,将不净世如今的状况娓娓道来。
“大小姐,宗主已经知晓此事,如今不净世已经戒备森严,弟子们正摩拳擦掌,正准备助您一臂之力。”
“那……便多谢。”
她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忽然心头涌上几分涩意,眼圈发热,体会着这种陌生的感受,心中思忖:这就是背后有人可依的滋味么?
回想过往世界的种种,聂砚秋始终相信,只有强大的自身是最大的靠山,因此很少向他人求助,如今这般,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孟瑶从小便擅长体察人心,察言观色,自然第一时间便注意到聂砚秋的异常,他忙不迭与据点负责人协调交涉,给聂氏弟子们安排一个暂时落脚的地点。
踌躇片刻,他并未舍得离开此处,而是默默守在聂砚秋不远处,看着她垂眸沉思,嘴唇微抿,眼睫上似有萤光闪动,扶着门框的手也有些颤抖。
顷刻过后,她似乎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但却是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此处,不知是否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他。
孟瑶立在原地,垂眸沉思:他心目中的大小姐,总是如此倔强,也永远不可能让人失望……
薄暮冥冥,乌云盖天,天色昏暗至极,好似有大军踏破城池之势,压着地上的众人心中沉闷不已。
栎阳城外,一队黑衣人正大张旗鼓地进城,领头之人将正在排队进城的普通百姓都一掌挥开,只留他们这一行人,无视守城侍卫的阻拦,疾步踏入城内,不顾身后的阵阵呼痛与惨叫声。
“头儿,咱们就这么趁夜进城了?”
一贼眉鼠眼的矮个男子靠近领头之人,谄蝞道。
“当然,那边似乎又派了手下赶来栎阳,若是此时进城,估计也就比他们晚一点。也不知道晁公子怎么回事,这么这么久都没有阴铁的消息。”
领头之人肩背长剑,双手抱胸,低眸望向提问之人时,眼神轻蔑至极。
“头儿,主子有说要留活口么?”
那矮个男子面不改色,依旧谄笑着。
“挡了主子的路,当然不配活着!”
领头男子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就不怕杀人不成反被杀?”
矮个男子想起那些少年在修仙界的风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晦气!我就不信几个世家弟子,能有多大能耐!你若是想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死!”
“嗬……头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可潭州那一块阴铁,咱们就没拿到啊。”
矮个男子被领头男子猛地掐住脖颈,呼吸困难之际,心想:破罐子破摔吧,他打心底认为此行不管怎样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哼!所以要把他们杀了!杀了阴铁自然就全部到主子手里了!”
领头男子眼睛微眯,挥手将矮个男子甩飞在地,又从袖中抽出手帕擦手,慢条斯理。
只见那矮个男子嘴角溢出鲜血,躺在街道中央,生死不知,而领头之人却置若罔闻,直接带人离开。
他一直盯着手中特制的罗盘,罗盘指针一直转个不停,片刻后,指针指向东面,他嘴角大咧,露出胜券在握般的神色,一路疾奔而去。
而被人疯狂诅咒忌恨的聂砚秋,正扶着墙起身,低咳几声后,挥袖驱散浮灰之后,试探性地低呼。
“魏无羡?蓝二公子?”
“哎哟喂,我在这呢!这结界怎么一碰就碎,害得我又摔了个大马趴。”
不远处传来拍打衣服的声响,魏无羡那标志性的口头禅也随之而来。
“咦,蓝湛好像不在。”
“也好,外面也需要有人坐镇。”
思及暗线来报,岐山温氏似乎又派了一队人马,城中的确需要有人坐镇。
栎阳城这处灵脉流逝的速度极快,如今也只勉强够支撑结界,而封印阴铁的地点上方正好是栎阳常氏的仙府。
她们无意惊动这个小世家,因此便漏夜前来,就在他们寻找结界薄弱处之时,未曾想结界薄弱至此,不知是谁误触结界,聂砚秋和魏无羡二人纷纷掉落封印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聂砚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月光石,这是她在夜猎时发现的矿脉,可以用于炼丹,也能用来照明,但在仙门世家并不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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