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光跃主动收拾碗筷。
水流冲刷着瓷碗表面的油渍,发出哗哗的声响。厨房窗外,小区的路灯已经亮起,几个晚归的邻居提着菜匆匆走过。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至少表面如此。
“爸爸,陪我玩积木!”儿子抱着一个塑料桶跑进厨房,里面五颜六色的积木块碰撞作响。
李光跃擦干手,蹲下身:“今天想搭什么?”
“城堡!要很高很高的城堡!”
孩子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厨房暖黄的灯光。李光跃心头那团因“阴煞夺元”和“七日之限”而绷紧的弦,在这一刻微微松弛下来。他陪着儿子在客厅地毯上坐下,一块一块地搭建着摇摇欲坠的积木塔楼。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而是内部通讯软件的特殊提示音——上次处理完赵槐安的伤势,梁振华让技术人员在他手机里安装的加密程序。李光跃瞥了一眼屏幕,消息简短:“李大师,方便时请回电。梁。”
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爸爸接个工作电话,你先自己搭,等会儿我来验收。”
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夜晚微凉的风拂过面颊,远处城市灯火连绵如星河。李光跃拨通了那个只有四位数的短号。
三声等待音后,梁振华的声音传来,比白天通话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李大师,打扰了。技术组的初步报告出来了,有些情况需要您协助判断。”
“请讲。”
“首先,能量谱系比对结果确认,张桂兰家中那件物品残留的能量特征,与老山涧‘蚀灵瘴’样本在核心频段上高度吻合,相似度达到87.3%。这已经远超偶然范畴。”梁振华的语速平稳,但每个字都像秤砣一样沉,“差异点在于,那件物品上的能量更加‘精细’——这是技术组的原话。好比同样一种毒素,蚀灵瘴是粗制滥造的工业毒剂,而那件物品上的则是经过精密提纯、靶向设计的生物制剂。”
李光跃靠在阳台栏杆上,夜风撩起他额前的头发。他没有提胡家传来的“阴渊宗”信息——那是另一条线,暂时不能让官方知道他已经与胡家有如此深的交集。
“梁队,早晨我用自制的牌符暂时封存了那股力量。”他斟酌着说,“但这种方法有期限,最多维持七天。七天后,隔离效果会消失。”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七天……和我们推算的时间窗吻合。”梁振华停顿了一下,“我们获取了张桂兰的匿名医疗数据,她的生理机能衰退曲线呈现出诡异的规律性,按此推算,七天后恰好会达到一个临界点——可能是对方收取‘成果’的时间节点。”
阳台上的风似乎更冷了些。李光跃望着远处夜色中模糊的山峦轮廓。七天,这是他给张桂兰争取的时间,也是给他自己解决问题的时间。牌符上灌注的功德之力,最多只能维持这么久。
“所以我们需要在七天内找到解决办法。”
“是的。而这就是我联系您的第二个原因——外勤一组在张桂兰住所外围的痕量扫描中,发现了异常。”梁振华的声音压低了些,“能量残留呈现出明确的‘节点’特征。简单说,那件物品散发出的阴性能量,有一部分以极其微弱的方式‘链接’到了远处。这种链接不是实时的能量传输,更像是定位信标或者感应触发器。”
李光跃眼神一凛:“对方能感知到寄生到人体中力量的状态?”
“无法确定是实时感知还是触发式报警。但技术组模拟后认为,一旦人体内部的能量结构被暴力破坏或彻底净化,这种链接很可能产生某种反馈。”梁振华顿了顿,“您之前用特殊能量包裹封存的做法非常正确。如果您当时直接尝试净化,现在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张桂兰早晨过来的时候,我探查到她体内那股力量的时候,曾尝试净化对方,那个时候对方可能就已经知道了。”李光跃想起自己贴在玉璜上的那张“跃”字牌符——那是他用自己体内那团特殊能量(他自己称为功德之力)绘制的,确实能隔绝内外感应。希望对方并没有多想,但正如他所说,牌符的力量只能维持七天。
“梁队,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两件事。”梁振华的回答很干脆,“第一,我们需要您以那种特殊能量为引,配合我们最新研发的‘灵波追溯仪’,尝试在不惊动链接的前提下,反向追踪这个能量节点的另一端,设备已经调试完毕,具体行动时间择机进行。”
“第二呢?”
“第二……”梁振华少有地迟疑了半秒,“我们检索案例库后,发现了另外三起尚未结案的‘进行性机能衰退’事件,发病特征与张桂兰高度相似,只是程度较轻。其中两例患者家中,也发现了‘老物件’——一枚民国时期的银锁,一把清末的牛角梳。这两件物品我们已经秘密取样检测,能量反应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谱系特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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