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古钟的余威如同无形的涟漪,在江城暗流涌动的湖面下缓缓扩散,带来的不仅是表面的平静,更有深水之下愈发激烈的暗涌。
听涛阁内,秦问天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那流转的齿轮虚影悄然隐没,只余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体内奔腾的力量已然平复,精神力饱满充盈,甚至比强行催动古钟前更显凝练精纯。四阶的瓶颈依旧坚固,但他能感觉到,那层壁垒已不再遥不可及。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那口沉寂的时空古钟虚影在掌心上方浮现,钟身暗沉,星光内敛,唯有触及之时,才能感受到其内部那浩瀚如海、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力量。
“终究是外物……”秦问天轻声自语。古钟之力虽强,但每一次催动都几乎榨干他的精神,且不可控因素太多。真正的根本,还是在于自身对时间法则的领悟与实力的提升。
“醒了?”沐轻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她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膳,“感觉如何?”
“无碍,反而略有精进。”秦问天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分开。有些东西,在生死与共间早已悄然改变,无需言明。
“外面情况有些变化。”沐轻音在他对面坐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烈阳灼和‘蚀骨’自那日后彻底失去了踪迹,联盟巡查使铁战也已返回总部,据说受到了申斥。目前明面上,再无人敢直接挑衅沐家。”
她顿了顿,语气微凝:“但暗地里的窥探,比之前多了数倍。不仅仅是里世界的势力,似乎……还有一些更古老、更隐晦的目光。”
秦问天慢慢喝着药膳,暖流融入四肢百骸。“树欲静而风不止。时空古钟现世,我展现出的力量,足以让很多人坐立不安。他们忌惮,更……贪婪。”
他放下碗,目光锐利起来:“被动等待不是办法。我们需要知道,这些隐藏在幕后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沐轻音点头:“父亲和陈老也是这个意思。陈老动用了不少旧日关系,查到一些零碎的线索。似乎有一个非常古老的松散联盟,或者说是观察者组织,一直在关注着‘神眸’的觉醒与更迭。他们自称……‘守望者’。”
“守望者?”秦问天咀嚼着这个名字,“守望什么?神眸的平衡?还是……某种更大的秘密?”
“不清楚,这个组织太过神秘,陈老所知也有限。”沐轻音摇头,“但可以肯定,烈阳灼背后有烈阳世家,‘蚀骨’背后是‘虚无之触’,而盯着我们的,绝不止这两方。”
正说着,陈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手中拿着一封以灵火漆封的信笺。
“小子,你的‘名帖’来了。”陈老将信笺递给秦问天,沙哑道,“‘守望者’的邀请函。”
秦问天接过信笺,触手冰凉,材质非纸非帛,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个用银色流光勾勒出的、极其复杂的徽记——那是一只环绕着齿轮与星辰的眼睛,与他眉心的印记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古老、包容。
他注入一丝时间之力。
信笺无声消融,化作点点银光,在空中凝聚成一行娟秀而古老的字迹:
“时序执掌者,守望之眼已见证汝之崛起。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江城之巅,‘观星台’,静候光临。——守望者·星轨”
字迹维持了数息,便缓缓消散。
“星轨……观星台……”沐轻音蹙眉,“江城之巅,指的是哪里?”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巅峰。”陈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观星台’是一个代称,指的是游离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特殊聚会点,唯有得到邀请并持有‘钥匙’的人才能进入。没想到,他们竟然将入口设在了江城。”
他看向秦问天:“‘守望者’很少直接介入神眸纷争,他们更像是一群记录者和平衡维护者。这次主动邀请,福祸难料。你去不去?”
秦问天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去。既然躲不开,就去会会他们。至少,能了解更多关于神眸和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需要信息,需要弄清楚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宏大叙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接下来的两天,秦问天没有再进行高强度的修炼,而是将更多时间用在巩固现有境界、揣摩时空古钟的奥妙,以及梳理“时序之钥”传承中那些尚未来得及消化的海量信息碎片上。
他发现,那时空古钟除了绝对的“静止”领域外,似乎还蕴含着其他妙用,比如……定位、乃至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与时间相关的遗物或节点?这需要他实力进一步提升后才能探索。
而“时序之钥”的传承信息中,除了指向“时序神殿”的主方向外,还零星提到了其他十一道神眸的某些特征、彼此间的感应与制衡,甚至……一些关于远古“神眸之战”的模糊记载。这些信息支离破碎,却让他对即将面对的格局有了更深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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