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绝对虚无区”在广袤的虚空中,如同一块巨大的、沉默的伤疤。这里没有任何物质与能量,连时间与空间的感知都变得模糊而暧昧。唯有中心那缕微弱到极致的银灰色灵光,证明着不久前那场毁天灭地对决的终点。
斯库拉,或者说寂怠魔王残存的本源灵光,在虚无中静静悬浮。神殿中获得的新生权柄与力量,已在“寂灭·归虚”的极致爆发中燃烧殆尽。此刻缠绕于灵光之上的,只是“寂怠”权柄最核心、最根本的一丝烙印,如同风中残烛的火星,微弱却依然顽强地标识着他的存在本质。
意识在破碎与混沌的边缘沉浮。剧烈的消耗与创伤让思维变得极其缓慢、断续。大部分记忆都蒙上了厚重的尘埃,模糊不清。唯有几个强烈到无法磨灭的印记,如同灼热的烙铁,深深印刻在这缕残灵的核心——
一双深蓝色、最后时刻充满决绝与温柔的眼眸……(尤绮)
一道带走微弱生命灵光的时空漩涡……(孩子/秦问天)
一团翻滚着贪婪与恶意的终极黑暗……(混沌神眸)
一点遥远却清晰的、被自己以最后力量标记的污秽本源波动……(混沌印记)
尤绮……孩子……混沌……
前两者带来的是空洞的钝痛与无法言喻的迫切,后者则点燃了冰冷的余烬。
“找……”
一个微弱的意念,如同火星迸溅,从残灵深处挣扎而出。
找谁?找什么?
找那个带走了孩子的时空神眸,秦问天。
找回那个被送往未知未来的、他的血脉。
也要找到那团黑暗,彻底了结。
但是……如何找?
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量,连维持这缕灵光不散都已勉强。新生的寂怠权柄消耗一空,仅存的烙印只能让他感应到“寂灭”与“虚无”的法则,却无法提供穿梭虚空、推演天机的能力。
更何况,秦问天是时空神眸的执掌者,本身就擅长隐匿与穿梭时空,行踪必定飘忽不定。而那个孩子……被送往了“未来”,一个对于此刻虚弱无比的残灵而言,概念模糊、难以触及的时间维度。
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那缕残存的银灰色灵光,却在虚无中开始了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的“移动”。它并非在物理空间上位移,而是循着冥冥中一种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联系”,在法则的层面进行着艰难的“漂流”。
这联系有两个源头。
其一,是他最后烙印在混沌神眸本源深处的“寂灭印记”。虽然混沌神眸已经逃遁,且印记微弱,但在同一片宏观的宇宙法则体系下,只要混沌神眸还存在、还在活动,这印记就能提供极其模糊的方向感应。找到混沌,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与时空神眸(秦问天)可能存在的关联(毕竟混沌也在觊觎孩子和权柄),或者至少……能了结一段因果。
其二,则更加玄妙,几乎只是一种直觉,或者说……是残灵深处,属于“斯库拉”这个存在本身,对自身血脉延续的一种本能感应。尽管孩子被送往了未来,尽管联系几乎被时空彻底隔绝,但那源自生命本源的、父子(女)之间的无形纽带,似乎并未完全断绝。它在浩渺的时空中,投下了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又真实存在的“涟漪”。
残灵便循着这两条几乎看不见的“线”,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追寻。
它无法进行空间跳跃,只能如同宇宙尘埃般,在虚空中随着法则的流动缓慢飘荡,偶尔捕捉到一丝混沌印记的波动或血脉感应的涟漪,便调整方向,继续前进。
这个过程无比枯燥,也无比危险。虚空中并非绝对安全,有游荡的能量风暴,有隐匿的虚空生物,有各种天然形成的险地。以残灵此刻的虚弱状态,稍有不慎,便可能彻底湮灭。
但它没有停下。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过去了百年,千年,或者更久。
残灵在漂泊中,偶尔会“看到”一些景象:破碎的文明遗迹,新生的星辰国度,神魔战争的余波,以及……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关于“新神眸崛起”、“叛逆神眸肆虐”、“世界暗面涌动”的法则波动与信息残响。
太初世界在太初神眸陨落后,彻底进入了混乱而血腥的“后神眸时代”。秩序崩塌,群雄并起,混沌、力量等叛逆神眸虽受创但根基犹在,暗中恢复、兴风作浪;而像秦问天这样的新生神眸执掌者,以及其他获得权柄碎片的“新神”,则在混乱中挣扎求存、试图建立新的秩序。
世界很大,也很乱。
残灵漠然地“注视”着这些变迁,内心毫无波澜。这些纷争与它无关。它只有一个目标。
在一次偶然飘过一个刚刚经历神战、法则混乱的星域边缘时,残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特殊的时空波动残留。那波动精妙而隐晦,带着一种独特的、稳定时空结构的意韵,与记忆中秦问天施展手段时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