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天进入轮回核心后,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牧魂的管理者分身与灵汐的对话结束不久,那团不断变幻的轮回本体光团,原本就极不稳定的波动,开始出现异常加剧的迹象。
最初只是光芒明灭的频率加快,如同急促而不规律的心跳。紧接着,组成外围莫比乌斯环的时空碎片开始剧烈震颤、碰撞,发出越来越密集的“咔嚓”脆响,那是脆弱结构不堪重负的哀鸣。光团内部,那些原本就混乱流淌的记忆画面,流速猛然提升,相互冲撞、撕裂,迸发出无声却直击灵魂的“噪音”。
“不好!”牧魂分身脸色剧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记忆洪流的“堤坝”正在秦问天进入的扰动下,加速崩溃!秦问天在他意识深处尝试构建的“归档”系统,可能反而激起了那些沉睡(或假装沉睡)的痛苦记忆更激烈的反抗!
灵汐也瞬间感知到了异常。她身下的生死莲花光芒大盛,生命与死亡之力加速流转,在她周围形成一个稳定的领域,抵御着那开始实质化、如同潮水般涌出的混乱精神冲击。那冲击中饱含着绝望、悔恨、暴怒、疯狂、极致的疲惫……万世负面情绪的淤泥开始翻涌而出。
“牧魂!能稳住吗?”灵汐清喝,声音穿过混乱的冲击直达牧魂分身。
牧魂分身双手死死抵住虚无,身体因过度用力而颤抖、透明。他正在将自身分身的全部力量,甚至抽取本体的一部分基础控制权,试图加固那记忆通道的入口,防止洪流彻底决堤。他牙关紧咬,从齿缝中挤出话来:“它们…在反抗…秦问天触动了最核心的…那些‘原初痛苦’…我…控制不住了!”
话音刚落——
轰隆!!!!
并非物理的巨响,而是精神层面、概念层面的崩塌!那团轮回本体光团,如同被内部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向外爆炸性膨胀!
构成莫比乌斯环的时空碎片被彻底炸飞,如同亿万锋利的记忆刀片,向四面八方无差别激射!中央的光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狂旋转、直径瞬间扩大到数千米的、由纯粹记忆画面、痛苦情感、破碎人格碎片构成的混沌风暴!
风暴的中心,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牧魂”面孔在嘶吼、哭泣、狂笑。他们不再是安静的“回声”,而是被释放出来的、充满破坏欲的“幽灵”!风暴的边缘,开始侵蚀周围的时空结构,将更多破碎的时空碎片卷入,使其也染上混乱的记忆色彩。
轮回神眸,彻底失控暴走!
“秦问天!”灵汐心头一紧,目光立刻投向风暴的核心区域,试图感知秦问天的存在。然而,她的感知如同泥牛入海,被狂暴混乱的记忆洪流完全吞噬隔绝。秦问天生死未卜!
而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失控的轮回风暴,其影响开始显现。
灵汐身负生死权柄,与世间一切生灵的生死循环有着最直接的联系。此刻,她清晰无比地“听”到了来自无数世界、无数位面的“哀嚎”与“堵塞”!
· 往生路断:正常死亡的灵魂,其通往轮回的“路径”被这暴走的核心干扰、扭曲甚至掐断。亿万灵魂瞬间成为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在生死夹缝中彷徨哀泣。死亡世界的秩序开始崩塌。
· 新生滞涩:本应注入新生肉体的纯净灵魂流,因源头(轮回核心)的混乱而变得污浊、残缺或干脆断流。无数正在孕育的生命瞬间失去灵魂支撑,胎死腹中;许多世界的新生儿出生即带有严重的精神残缺或前世记忆污染。
· 记忆逆流:一些与牧魂轮回权柄连接较深的强大灵魂(包括一些神性存在、古老英灵),其深埋的前世记忆甚至其他无关灵魂的记忆碎片,被强制唤醒、灌入,导致瞬间疯狂或自我认知崩溃!
仅仅是数秒间,已有无数生灵因这轮回的暴走而遭受无妄之灾!生死平衡被粗暴打破!
“必须阻止它!至少…要限制它的影响范围!”灵汐眼中寒光一闪,之前的悲悯与交谈时的温和瞬间被属于生死神眸的决绝与威严取代。此时此刻,她首先是秩序的维护者,是亿万生灵生死循环的守护神!
“牧魂!尽你所能,约束风暴核心!我来构建屏障,隔绝其对外界的影响!”灵汐的声音穿透风暴的咆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牧魂分身此刻已濒临消散,他艰难地点头,将最后的力量化作无数道纤细却坚韧的“轮回锁链”,尝试从风暴内部拉住那些最狂暴的人格碎片,尽管这如同螳臂当车。
灵汐不再迟疑。她双手在胸前结印,身下生死莲花猛然扩张,瞬息间化为一片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巨大莲台虚影!
“生之极,为死之始;死之终,为生之渊!”清冷的吟唱响彻断崖,“生死轮转·万象禁绝!”
轰!
以莲台为中心,一道无比宏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并非单一颜色,而是由内向外,呈现出清晰的同心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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