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柏源在身边,总是睡的很安稳。
醒来时,我正对着他的胸膛,他将我完全划入他的范围,我有些贪恋这种感觉了。
“睡的好吗?”
柏源轻轻在我耳边呢喃,痒痒的,就像是夫妻清晨的互相问候一样。
“嗯,你呢?”
他起身整理着装,看样子比昨天要精神一些:“多亏有你,没有做噩梦了。”
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现在的状态比我初见他时,似乎有了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我们整理好后,打开门看到一众下属站在门前,一个个腰杆挺得老直,一看就有鬼。
“你们都在干嘛呢?”
“报告大人,我们在进行训练。”
“对对,是训练。”
“绝对不是对大人的情感生活感兴趣。”
站在最后面的人偷偷打了一下嘴巴,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案件还不明朗,都去忙吧,还是说,不够忙?”
看着他们都跑没影了,我和柏源相视一笑。
“现在主要有三个疑点:第一是最先遇到的尸体,根据仵作的检验,是砒霜导致的死亡,但究竟是谁下的毒还未可知;第二是自妇人口中生长出的花,初步推断是吃下毒药后导致的;第三就是频繁出现的火化尸体,背后恐怕有人在推波助澜。”
柏源听后,沉思片刻,给出了反馈:“从之前妇人的对话来看,她对死者的态度一般,她有可能下毒,但也有可能是园丁做的,只是…”
“只是现在都死无对证,恐怕突破口就是那种毒药和为什么现场会放有百草谷的药草了吧?”
“柏源,我觉得此举很有可能是冲着百草谷来的,你能不能想到会有谁想要这么做?”
柏源拿出那个瓷瓶,将其放在桌上后,他无奈道:“那个人根本没准备隐藏,这是他常用的配制毒药的配方。”
“百草谷之前出现过一个极有天赋的人,他是我师父的弟弟,可以说妙手回春,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柏源看着瓷瓶愣神,眼眸中满是怀念:“他原本是下一任谷主最好的人选,只是他被发现经常贩卖毒药,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遇难。”
将尘封已久的回忆一点点揭开,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柏源摇了摇头,脸上是无比温柔的神情,他弯起眉眼示意我不用担心:
“那一天是个阴天,我去找师父想和他交流药草种植情况,但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只闻到血腥味。”
“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只有让人犯恶心的血的气味,我站在门口,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柏源的手指慢慢收紧,随后猛地握住瓷瓶,他在逼迫自己说下去,但我却不忍心听了。
“柏源…”
“可以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眼眶已经红了,为什么一定是他来承受这些呢?
他明明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啊。
柏源闭了闭眼,再看向我时他似乎已经不再迷茫了:
“我之前一直在想,师父那样好的人,为何会是那般下场。”
“我想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这个世界在逼着人学会妥协,向天妥协、向人妥协,没有人不会改变,我也是一样。”
他看向靠在门扉旁的那把伞,继续回忆道:
“师父就倒在血泊之中渐渐没了气息,那个人出现在我身后的下一秒,我拿着这把伞想要取他性命,愤怒让我失去了判断力,也让我第一次想要背弃一位医者应该有的仁爱之心。”
柏源一句一句向我袒露他内心的脆弱,那些被他永久锁起来的回忆,恰恰是他的心结。
但他笑了,释怀地笑了:
“但我没有杀他,在伞尖即将刺入他胸口的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师父的训斥声,一个拐弯,我伤了他的左臂。”
“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我已经不具备成为一名医者的资格了。”
“成为百草谷的谷主也好,无数次在尸体身边放下药草也好,只是我在赎罪罢了。”
柏源突然看向我,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里泛着苦意:
“我原本没有打算将一切都告诉你,我害怕你觉得我奇怪,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心里莫名涌上一种情绪,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我,而是源于他对自己的评价,近乎贬低。
我不自觉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在他诧异的目光下狠狠咬上他的唇。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此时的表情,也竭力压下哭腔,只是眼角的泪还是落到他的脸上。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指节拭去我脸上的泪痕。他没有反抗,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不知吻了多久,唇上的刺痛感已经逐渐麻木,我和他分开一些距离,见他唇色鲜红,不知是血还是摩擦造成的。
迟来的愧疚感让我别过头,柏源却轻轻一笑,他牵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扑通扑通”,胸腔里跃动着生机的旋律,似乎和我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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