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家的茅草屋里，烛火摇曳，映着满屋子焦急的脸。张伟跪在炕边，手指按在孩子的手腕上 —— 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只是额头烫得吓人，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呕吐物。孩子母亲瘫坐在地上，哭得声音都哑了：“小哥，你快想想办法，俺就这一个娃啊！”
“别慌！” 张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现代常识里，误食霉变粮食要先催吐、再补水，可孩子已经昏迷，催吐怕伤了食道。他转头对王阿婆说：“阿婆，你家有没有生姜和甘草？快拿来！再烧一锅温水！”
王二牛跑得最快，没多久就拎着生姜和甘草冲进来，还不忘嘟囔：“这玩意儿能治病？俺平时就用来炖肉的！” 张伟没工夫解释，把生姜切碎煮水，又加了点甘草调味，放凉后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小石头嘴里 —— 生姜能刺激肠胃缓解恶心，甘草则能中和部分毒素，虽然不是特效药，但眼下只能先稳住孩子的症状。
“赵三，你快骑快马去县城，找李大夫来！” 张伟一边喂水，一边叮嘱，“就说县北村有孩子误食霉变粟米，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三抓起蓑衣就往外冲，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张伟没敢合眼。他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小石头喂一次温水，用湿麻布敷在孩子额头降温。王二牛也守在旁边，时不时帮着换麻布，嘴里还碎碎念：“小石头你可得挺过来，等你好了，俺带你去摸鱼！”
天快亮时，赵三终于带着李大夫赶来了。李大夫是县城里有名的郎中，须发皆白，背着个药箱，进门就先给小石头诊脉，又查看了孩子的舌苔，眉头渐渐舒展开：“还好送得及时，毒素没渗进脏腑。我开一副解毒的方子，煎了喂下去，再观察一天，应该就能好转。”
村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小石头母亲扑通跪在李大夫面前，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李大夫赶紧扶起她：“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张吏员，若不是他先用生姜水稳住病情，我来晚了也没用。”
等小石头喝了药，呼吸渐渐平稳，张伟才拉着李大夫走到屋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大夫，县北村还有不少人家的粮仓漏雨，粟米受潮霉变，要是再有人误食，后果不堪设想。我想教村民们储粮防潮的法子，还想请您定期下乡义诊，您看行吗？”
李大夫有些犹豫：“我在县城的医馆很忙，而且下乡行医，车马费和药材钱也是一笔开销……”
“这些都不是问题！” 张伟立刻接话，“我向县丞大人申请，给您发‘农桑助力’补贴，每月两斗粟米，车马费由县衙报销。您要是愿意，咱们还能组织县城的大夫轮流下乡，建个村医互助网，既方便村民，也能让大夫们多些实践经验。”
李大夫眼睛一亮 —— 他早就想推广医术到基层，只是一直没机会。“好！我答应你！” 他一拍大腿，“我再联系县城的两个同行，咱们每月初一、十五下乡义诊，绝不耽误！”
当天上午，张伟就组织县北村的村民，在打谷场开了个 “储粮防潮培训会”。他把自己总结的方法一条条讲给大家听：“粮仓底部要铺三尺厚的草木灰，吸潮还能防虫；粟米装陶缸后，缸口要盖两层麻布，再压块石板，不让潮气进去；要是粮仓漏雨，就用黏土和茅草糊住缝隙，保证滴水不漏！”
说着，他还现场演示起来。王二牛自告奋勇当 “助手”，结果铺草木灰时太急，撒了自己一身，活像个 “灰人”，引得众人笑：“二牛，你这是要跟粟米一起‘防潮’啊？” 他红着脸拍掉身上的灰：“笑啥！俺这是亲身体验，证明草木灰能吸潮！”
可演示完，还是有村民不买账。张婶皱着眉说：“铺草木灰、盖麻布，多麻烦啊！俺们之前就这么放着，也没出啥事。” 旁边几个老人也跟着附和：“是啊，哪用这么讲究，费那功夫干啥！”
张伟没急着反驳，而是把小石头的父亲请了过来。小石头父亲红着眼眶说：“俺之前也觉得麻烦，粮仓漏雨没当回事，结果娃误食了霉变粟米，差点丢了命。现在想想，多费点功夫算啥，总比娃出事强啊！”
村民们沉默了。李大夫也跟着说：“霉变的粟米里有‘霉毒’，吃了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丢命。张吏员的法子虽然麻烦，但能保住粮食，更能保住家人的命，值！”
这下，再也没人反对了。村民们纷纷回家，按张伟教的方法改造粮仓 —— 有人去收集草木灰，有人去买陶缸，有人用黏土糊粮仓缝隙，打谷场里一派忙碌景象。张伟和李大夫则挨家挨户检查，发现没做好的地方就帮忙整改，王二牛也跟着跑前跑后，成了最积极的 “防潮宣传员”。
半个月后，李大夫带着县城的另外两个郎中，按时来下乡义诊。张伟早就提前通知了周边的村子，村民们听说有大夫来，早早地就排起了队。李大夫负责诊脉开方，另外两个郎中则给村民们量体温、看外伤，张伟还让小吏把 “常见病预防知识” 用粗纸印出来，分发给大家 —— 上面写着 “不食霉变粮”“勤洗手”“伤口要涂草木灰消毒” 等简单易懂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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