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张完整的药方呈现在林焰面前。笔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之感。
“所需药材,乌坦城坊市应能购得,价值不菲,但以你林家嫡子身份,应不难筹措。”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此乃你重踏强者之路的第一步。”
价值不菲……林焰心中微微一紧。这三年,家族在他身上耗费的资源不少,却毫无成效,早已引起诸多非议。再向父亲开口索要大笔钱财购买这些“无用之物”……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些嘲讽的目光和刻薄的言语。但旋即,这份顾虑就被更强烈的决心碾碎!为了力量,为了血誓,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
“弟子明白!明日便去坊市!”林焰收起药方,眼神坚定。
“嗯。”玄老虚幻的身影似乎又淡薄了一丝,“炼制之法已详述于后,你精神力尚可,多加练习,不难掌握。记住,炼体一道,无捷径可走。药力淬炼只是辅助,真正的根基,要靠你自身的汗水、意志,乃至……鲜血去铸就!”
“是!弟子谨记!”林焰躬身应道,心中已将玄老的话奉为圭臬。
玄老不再多言,虚幻的身影微微晃动,化作一缕幽光,重新没入林焰胸前那枚古朴的黑色**元戒**之中。戒指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林焰手中那张记载着“筑基灵液”的粗糙纸页,以及脑海中玄老威严的声音,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命运的转折,已然开始!
翌日,天刚蒙蒙亮。
林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敲响了父亲林啸天的书房门。他尽可能简洁地说明了需要购买一批药材用于“强身健体”,并递上了那张记载着药方的纸页。他没有提玄老,也没有提筑基灵液,只说是一位“偶遇的游方药师”所赠的偏方。
林啸天看着儿子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庞,听着他言简意赅的请求,目光落在纸上那些陌生的药材名和配比上。他沉默了片刻,眼中掠过复杂的光芒——有痛心,有无奈,更有一丝深藏的、几乎熄灭的期待。最终,他没有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林焰一眼,从书桌暗格里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推到林焰面前。
“去吧。”林啸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万事……小心。”
没有责备,没有质疑,只有这沉甸甸的信任与无声的支持。林焰心头一热,鼻尖微酸,他紧紧攥住钱袋,对着父亲深深一躬:“谢父亲!”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将那些可能存在的、来自家族其他角落的异样目光甩在身后。
乌坦城的坊市,一如既往地喧嚣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元兽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林焰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目标明确地寻找着药方所需的药材。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但也不再是昨日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绝望废柴。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紫叶兰草…洗骨花…木属性魔核粉末…”他对照着脑海中的清单,一家家药铺询问、挑选。他刻意收敛气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那份骨子里的沉静和偶尔流露出的专注眼神,还是让一些精明的店主暗自侧目。
购置过程还算顺利,虽然花费了父亲给予的大部分金币,但所需的药材终于集齐。他将这些承载着希望的药材小心包好,贴身藏好,如同怀揣着稀世珍宝。
回到林家,避开人多眼杂之处,林焰一头钻进了自己那间偏僻简陋的小院。他按照玄老药方所述,找来了一个厚实的木桶,烧好一大桶温度适宜的温水。
接着,便是第一次尝试炼制“筑基灵液”。
他将购置的药材一一取出,小心地按比例配好。点燃一个小巧的炭炉,架上一口干净的铜锅。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药方上记载的炼制步骤和玄老留在纸页上那精妙的控火要求——何时投入何种药材,火力如何转换,搅拌的手法与频率……
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精神力高度集中,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炼制一品灵药,对于毫无经验的他来说,绝非易事。好几次,因为火候掌握稍差,或者搅拌时机不对,锅中药液的颜色便会出现偏差,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失败!再尝试!
林焰没有气馁。每一次失败,他都仔细回想玄老记载的要点,调整呼吸,重新开始。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被彻底激发出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炭火熏烤着他的脸颊,他浑然不觉。
终于,在失败了数次,消耗掉一小部分药材后,铜锅中的药液开始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碧绿色泽,一股淡淡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奇异药味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再无之前的焦糊气息!
“成了!”林焰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筑基灵液,但这成功的喜悦,是他这三年来从未体会过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这锅碧绿色的药液倒入准备好的温水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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