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熊庞大的身躯终于停止了抽搐,猩红的眼瞳彻底失去了凶戾的光彩,只剩下空洞的死寂。林焰紧握着那枚尚带余温的土黄色魔核,指关节因为脱力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狂喜的浪潮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疲惫和伤痛淹没——他做到了!以元之气四段,逆斩一阶巅峰魔兽!
然而,这份激越并未持续太久。手臂上传来的剧烈抽痛,后背火辣辣的爪痕,以及强行施展碎石掌导致右手掌骨传来的阵阵撕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更致命的是,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厚土熊的、木灵狼的、还有他自己的——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潮湿的林间弥漫开来。
“哼,得意忘形了?”玄老冰冷的声音如同警钟,瞬间浇灭了林焰心头的热焰,“此地已成血池!这味道,对魔兽而言就是开餐的钟声!不想成为下一道菜,就立刻处理伤口,然后滚得越远越好!”
林焰悚然一惊!刚才击杀强敌的兴奋让他忽略了这最致命的威胁!他立刻收敛心神,眼神中的激动被凌厉的警惕取代。他迅速扫视四周,玄老的灵魂感知也如同无形的网,最大范围地铺开,警戒着任何风吹草动。
不敢有丝毫耽搁,林焰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强忍着剧痛,踉跄着远离这片弥漫着浓重死亡气息的战场。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牵扯着神经,但他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呻吟,只求尽快脱离这片血腥之地。
终于,在玄老的指引下,他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背靠巨大岩石和盘根错节古树的角落。这里地势略高,视野相对开阔,不易被偷袭。
一屁股瘫坐在潮湿的腐殖层上,林焰才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哀鸣。他大口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再次浸湿了破烂的衣衫。他首先将魔核小心地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贴身收藏——这是他用命换来的资源。
接着,便是处理身上狰狞的伤口。他取出行囊中备用的清水和廉价的止血药散。清洗伤口的过程痛得他龇牙咧嘴,尤其是右臂那道深可见骨的狼爪痕和右手崩裂的虎口、受创的掌骨。冰冷的清水冲刷掉血污,也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清醒。他咬着布条,将药散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再用备用的干净布条紧紧包扎。动作笨拙却异常专注,每一个步骤都关乎他能否在这片丛林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魔兽山脉的夜晚,危机四伏。林焰不敢生火,只能背靠着冰冷的岩石,蜷缩在古树的阴影里。他将匕首紧紧握在尚能活动的左手中,竖着耳朵,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玄老的灵魂感知如同守夜的灯塔,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庇护所。
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身上的伤痛也在低温下变得愈发清晰。但林焰不敢睡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兽吼,每一次风吹树叶的异常响动,都让他瞬间绷紧神经。这一夜,是在疼痛、寒冷、以及对未知危险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厚土熊带来的胜利喜悦,早已被生存的严峻压力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对力量的更深渴望和对这片丛林法则的敬畏。
当第一缕微弱的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树冠,驱散些许寒意时,林焰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夜的煎熬让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却如同被寒泉洗过,褪去了昨日的激动,沉淀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受着伤口在药散作用下传来的阵阵麻痒——这是愈合的征兆,但也提醒着他昨日的惨烈。
“走吧。”玄老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平淡无波,“血腥气虽散,此地仍非久留之地。寻水源清洗,再觅地休整。”
林焰默默点头,将最后一点干粮塞入口中,艰难地咽下。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昨夜藏身的地方,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清冷气息的空气,迈开依旧沉重的步伐,朝着记忆中可能存在水源的方向,再次踏入了这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墨绿色丛林。昨日的生死搏杀仿佛一场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噩梦,而今日,新的生存挑战才刚刚开始。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魔兽山脉外围茂密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清新和草木的芬芳,暂时掩盖了昨夜血腥搏杀留下的痕迹。
林焰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虬结的根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臂和身上的伤口。用随身携带的清水冲洗掉血污,敷上廉价的止血药散,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昨夜击杀厚土熊带来的激动已经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冷静。
他摊开手掌,那枚沾着泥土和血渍的一阶土属性魔核静静躺在掌心,散发着温润厚重的土黄色微光。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猎取魔兽的战利品,也是他修炼路上宝贵的第一桶金。
“一枚一阶魔核,蕴含的能量对你当前修为而言,聊胜于无。但若用于配制更高阶的筑基灵液,或换取其他资源,倒是不错。”玄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贯的客观评价,“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麻烦。尽快离开,寻找水源清洗,再觅地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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