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杀了他们!)
身后,蛇人战士怨毒而愤怒的嘶鸣混合着毒镖破空的尖啸,如同跗骨之蛆,穿透狂暴的风沙,狠狠扎在林焰紧绷的神经上。冰河冰冷枯瘦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抓住他的肩膀,一股沛然大力传来,林焰只觉身体一轻,脚下虚不受力,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沙砾,被带着向后急速飞退!速度之快,远超他自身的极限,两侧昏黄的沙幕疯狂倒掠,耳畔只剩下风沙的咆哮和冰河那沉重压抑、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喘息声!
冰河的速度爆发得极其突然,也极其短暂。
仅仅几个起落,两人已脱离蛇人毒镖的射程范围,再次没入狂暴风沙的深处。就在林焰感觉那股拖拽之力即将衰竭的瞬间,冰河猛地松开了手!
“呃——!”林焰闷哼一声,双脚重新陷入滚烫的流沙,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他立刻回头看向冰河。
只见这位昔日的冰皇,在松开林焰的刹那,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剧烈地佝偻下去,几乎要扑倒在沙地上!他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住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灰蓝色的眼眸中,那刚刚震慑蛇人的冰冷寒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翻腾的痛苦和难以掩饰的虚弱。一丝比之前更加暗沉、几乎发黑的血迹,如同蜿蜒的毒蛇,从他紧抿的嘴角缓缓渗出,滴落在滚烫的黄沙上,瞬间冻结成几粒细小的、诡异的黑红冰珠!
“前辈!”林焰心中一紧,立刻上前想要搀扶。
“别...别管我!”冰河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抗拒。他猛地抬起那只沾着自己血迹的手,指向风沙肆虐的东北方深处,眼神中燃烧着最后一丝疯狂的执念,“方向...没...错!找...掩体...避风...等...沙暴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身体无法抑制的痉挛。他周身逸散出的寒气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混乱,如同失控的冰雾,将他脚下的沙地冻结出一小片不规则的冰霜区域,又在狂暴的风沙下迅速被撕裂、吞噬。
林焰立刻明白了冰河的意思。强行爆发元皇之力逼退蛇人,对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反噬!他现在连站立都极其勉强,更别说在沙暴中继续跋涉。必须立刻找到避风处,否则不等沙暴停歇,他就会被体内的寒毒彻底吞噬!
“玄老!”林焰在心中急呼。
“左前方!三百步!有巨大风蚀岩柱形成的阴影区!快!”玄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灵魂感知穿透风沙,瞬间锁定了目标。
没有丝毫犹豫,林焰不再顾忌冰河的抗拒,一把架住他几乎瘫软的手臂!入手一片刺骨的冰凉,那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冰河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又像一块不断散发着致命寒气的万载玄冰。林焰咬紧牙关,将源火元气催动到极致,青莲源火的雏形在丹田疯狂旋转,竭力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侵蚀寒意和恐怖风压。他弓着身体,如同在泥沼中拖拽巨石的纤夫,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流沙,顶着足以撕裂钢铁的风沙,朝着玄老指引的方向艰难挪动!
短短三百步,在平时瞬息可至的距离,此刻却如同横跨天堑!风沙如同亿万把刀子切割着护体元气,冰河的体重和逸散的寒气更是巨大的负担。林焰的肺部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源火元气飞速流逝。冰河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林焰身上,口中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那逸散的寒气几乎要将林焰半边身体冻僵。
终于,在源火元气即将枯竭之际,一座如同远古巨人断指般矗立在沙海中的巨大风蚀岩柱出现在昏黄的视野里!岩柱根部,被风沙侵蚀出几处深邃的凹陷,形成了一片相对狭窄但足以遮蔽风沙的死角!
林焰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冰河沉重的身体塞进了那处最深的岩缝阴影之中!
噗通!
冰河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那件被撕去衣襟的灰袍,此刻被冷汗和嘴角渗出的毒血浸透,紧贴在身上,又被自身散发的寒气冻结,显得更加褴褛不堪。
林焰自己也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砂砾摩擦般的刺痛,汗水瞬间浸透内衫,又在源火元气的微弱余温下蒸腾起白汽。他顾不上自己的疲惫,目光死死锁定在蜷缩的冰河身上。
沙暴依旧在岩柱外疯狂咆哮,如同狂怒的巨兽,但在这狭窄的阴影里,声音似乎被隔绝了一些。然而,这暂时的庇护,却无法隔绝从冰河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烈的死亡气息。
沙暴如同狂怒的巨兽,在肆虐了大半日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退去。但塔戈尔大沙漠并未因此恢复平静,反而显露出被蹂躏后的死寂与狰狞。天空是浑浊的暗黄色,阳光透过厚重的尘埃,投下昏沉惨淡的光线。被狂风重塑过的沙丘连绵起伏,如同凝固的惊涛骇浪,线条嶙峋而怪异,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荒凉。空气依旧灼热干燥,吸进肺里带着沙砾摩擦般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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