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巨鱿的袭击,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破浪号上所有对大海怀有浪漫幻想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航行变得格外警惕。了望台上的水手增加了一倍,日夜不停地监视着海面。甲板上的货物被重新加固,所有武器——弩炮、弓箭、火油——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
林烬那惊艳的一刀,不仅救了整艘船,也让他在船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地位。水手们看到他时,眼神中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混杂着敬畏、感激,甚至一丝……崇拜。他们私下里给他起了个外号——“灰焰”。
对此,林烬只是淡然处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舱室中调息修炼,偶尔到甲板上吹吹海风,与慕清寒或者老水手聊几句。
云逸依然神出鬼没,仿佛对船上的紧张气氛毫无所觉。林烬偶尔能感觉到这位前辈舱室中传来的隐晦而浩瀚的元力波动,显然是在修炼某种高深的功法。
第三天清晨,破浪号驶入了一片奇特的海域。
这里的海水不再是纯粹的深蓝或墨绿,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琉璃般半透明的淡紫色。海面上漂浮着大片的、闪烁着磷光的藻类,随着波浪起伏,仿佛一片流动的星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甜香,闻久了让人有些头晕。
“这是‘磷光海’。”老水手“海螺”——一个因为嗓门大而得名的精瘦老头——指着舷窗外,对站在甲板上的林烬解释道,“据说海底有大量的‘紫晶矿脉’,矿脉散发的能量改变了海水颜色和性质。这里的海兽不多,但都很……诡异。”
“诡异?”林烬看着那美得如梦似幻的海面,心中却升起一丝警惕。
“是啊。”海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我听老一辈的水手说,磷光海有一种特殊的海兽,叫做‘幻光水母’。它们身体透明,平时藏在紫光藻里,几乎看不见。攻击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彩色的光雾,吸入光雾的人,会产生各种幻觉,最后自己跳进海里淹死……”
正说着,了望台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正前方!有情况!”
所有人心头一紧。
林烬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约百丈外的海面上,淡紫色的磷光藻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紧接着,一只只巨大的、近乎透明的伞状生物,缓缓浮出水面!
它们大小不一,小的直径只有数尺,大的却足有数丈!伞盖边缘垂落着无数细长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触须,随着海流轻轻飘荡。阳光透过它们半透明的身体,折射出迷离的光晕,美得如同深海精灵。
但船上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幻光水母!
而且……不止一只!放眼望去,淡紫色的海面上,漂浮着至少上百只这种美丽而致命的生物,如同一个无声的陷阱,横亘在破浪号前进的航道上。
“该死!怎么会遇到水母群!”船长海爷脸色铁青,“这种鬼东西,弓箭射不穿,刀剑砍不断,火油烧不着,只有用雷系或者冰系元力才能有效克制!可我们船上……”
他看向慕清寒。
慕家以水元力见长,冰系也算分支,但慕清寒只有天武境初期,面对如此数量的幻光水母,杯水车薪。
“绕过去!”海爷当机立断,“转舵,右满舵!避开它们!”
水手们立刻行动,巨大的船舵转动,风帆调整方向,破浪号开始缓缓转向。
然而,那些幻光水母仿佛察觉到了船只的意图。
距离最近的十几只水母,伞盖下方突然喷出一股股彩色的、如同烟雾般的光雾!光雾迅速扩散,在海面上形成一片五颜六色的、瑰丽却致命的雾墙,恰好挡在了破浪号转向的路径上!
更糟糕的是,随着光雾的喷出,所有水母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开始朝着破浪号缓缓漂移过来!
它们的速度不快,但那种无声的、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却比深渊巨鱿的狂暴更加令人心悸。
“来不及绕了!”海爷咬牙,“冲过去!所有人闭气!用湿布捂住口鼻!弓箭手,对准那些喷雾的水母,干扰它们!”
命令迅速下达。
水手们撕下布条,浸湿海水,紧紧捂住口鼻。弓箭手们则瞄准那些正在喷吐光雾的水母,箭矢破空而去。
但正如海爷所说,这些水母的身体极其坚韧且有弹性,普通箭矢射中,如同射入橡胶,要么被弹开,要么只能造成浅浅的伤痕,根本无法阻止它们喷吐光雾。
而那片彩色的光雾,已经随着海风,缓缓飘向了破浪号。
即便闭着气,用湿布捂着口鼻,当光雾笼罩船身时,依然有淡淡甜香透过缝隙渗入。距离最近的几名水手,眼神开始变得迷茫,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象,摇摇晃晃地朝着船舷走去。
“拦住他们!”慕清寒厉喝,挥出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将那几个水手脚下的甲板冻结,暂时困住他们。
但更多的水手开始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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