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崇祯苦笑着摇头。自从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只要他用心去想某个人,后世的评价、生平事迹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铺开,连细节都清晰得很。这特殊技能确实帮了他不少忙,可也让他多了几分顾虑——人是会变的,环境不同、境遇不同,处世方式也会不同。“穷生奸诈,富长良心”,世间哪有一成不变的人?苏秦当年若是守着洛阳的二亩薄田,哪会有后来佩六国相印的风光?自己绝不能被这“上帝视角”困住,不能仅凭后世的记载就给人下定论。刀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关键看握在谁手里,看站在哪个立场去评判持刀的人。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干练。崇祯抬头望去,只见曹化淳身着一身玄色内衬紧衣,腰束玉带,快步走了进来。他膝盖一弯,跪伏在地,声音恭敬却不谄媚:“奴才曹化淳前来见驾,恭请陛下圣安!”
崇祯一眼就看出,曹化淳这身打扮是特意准备的——内衬紧衣便于施展拳脚,玉带束腰能稳住身形。显然,王承恩提前跟他透了口风,说陛下要考较他的功夫。
“朕安,起来吧。”崇祯抬手示意,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听承恩说,曹公公的功夫出神入化,今日正好无事,不妨让朕开开眼?”
“奴才技艺粗浅,若能博陛下一笑,便是奴才的福气。”曹化淳起身,先是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后退两步,拉开架势。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圆,气息瞬间沉了下去。紧接着,拳脚如风般展开——一拳打出,带着破空的声响;一脚踢出,稳稳踏在金砖上,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闪避腾挪间,他身形灵活得像只猎豹,时而俯身避开“假想敌”的攻击,时而跃起反击,尤其是那凌空一跃,竟有一丈有余,衣袂翻飞间,竟有几分沙场将士的悍勇之气。
崇祯看得有些发怔——他从前只在后世的武侠小说里见过这般身手,从未想过现实中真有人能做到。待他回过神时,曹化淳已重新跪伏在地,气息平稳,脸上甚至没多少汗珠,仿佛方才那套虎虎生威的拳法,只是抬手拂去了肩上的灰尘。
“好功夫。”崇祯在心里暗叹,目光落在曹化淳身上,多了几分审视。此人有这般武艺,又有潜邸旧人的情谊,办事能力也不差,若是能委以重任,或许能成为自己推新政的助力?他压下心中的激动,放缓语气,看似随意地问道:“曹公公,你是朕在信王府时就跟着的旧人,算算日子,你跟在朕身边,已有多少年了?”
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却藏着崇祯的试探与期许——他想知道,这位潜邸旧人,是否还像当年在信王府时那样,对自己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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