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开张满月那日,沈清鸢在医馆后院设了一场小型庆祝宴,邀请了医馆所有大夫、伙计,还有几位常来就诊的百姓代表。
院子里摆了几张方桌,桌上是简单的饭菜:一盆红烧肉、几样时蔬,还有沈清鸢亲手包的饺子。虽不奢华,却热气腾腾,满是烟火气。
王大夫举杯道:这一个月,咱们仁济堂接诊了两千多位患者,义诊八百多人次,售出药材五千多斤。最难得的是,全程没出半点差错,没耽误一个病人。这都是托娘娘的福啊!
众人举杯相贺,沈清鸢却摇头道:“不,这是大家共同的功劳。没有各位大夫尽心诊治,没有伙计们辛苦抓药,没有百姓们的信任,仁济堂断断做不到这些。”
一位常来就诊的老人颤巍巍站起身:“娘娘,小老儿说句掏心窝的话。我这咳嗽的老毛病,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在您这儿吃了半个月药,竟好了大半。您不仅医术高明,心肠更好,从不嫌我们这些穷老汉邋遢。”
沈清鸢连忙扶他坐下:“老人家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本就是本分。”
另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接话道:“是啊!我家娃上次高烧不退,夜里去敲医馆的门,王大夫二话不说就起身看诊。换作从前,深更半夜哪有大夫肯接诊啊。”
这倒是实情。沈清鸢早定下规矩:仁济堂日夜有人值守,急症随到随看。为此,她专门安排了大夫轮班,还额外给了夜班补贴。
“这都是分内之事。”沈清鸢道,“医馆取名‘仁济’,本就为着仁心济世。往后,我们还要做得更好。”
宴席正酣时,一个伙计匆匆进来,在沈清鸢耳边低语几句。她脸色微变,起身致歉:“各位慢用,我有点急事,去去就回。”
来到前堂,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瘫坐在椅上,脸色青紫,呼吸急促。旁边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哭求道:“求求大夫,救救我爹!”
沈清鸢上前把脉,心中一沉:这是典型的破伤风症状,且已到晚期。
“怎么受的伤?”她问道。
男孩哭着说:“我爹是铁匠,十天前打铁时被铁屑划伤,当时没当回事。后来伤口化脓、发烧,我们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
沈清鸢检查伤口,果然已严重感染,周围组织都坏死了。破伤风在古代几乎是绝症,尤其晚期,死亡率极高。
“娘娘,还能救吗?”王大夫跟出来低声问。
沈清鸢沉思片刻:“试试吧。准备手术器械,我要清创。另外,去取破伤风抗毒散来。”
这药是她结合现代医学知识改良的古方,虽不及现代的破伤风抗毒素,却有一定疗效,只是从未在重症患者身上用过。
手术在简易的“手术室”进行——其实就是用布帘隔开的小房间。沈清鸢用白酒消毒器械,王大夫做助手。清创过程异常痛苦,病人虽半昏迷,仍疼得抽搐不止。沈清鸢动作迅速精准,将坏死组织一一切除,再用盐水冲洗,敷上特制药膏。
破伤风抗毒散煎好后,一点点喂给病人。但这只是第一步,破伤风最危险的是肌肉痉挛,可能导致呼吸停止。
果然,到了半夜,病人开始剧烈抽搐,牙关紧闭,呼吸困难。沈清鸢早有准备,用软木塞住他的牙齿防止咬伤舌头,同时按摩胸口帮助呼吸。
这一夜,沈清鸢和王大夫轮流值守,时刻观察病情。直到天亮,病人的抽搐才渐渐缓解。
“活过来了!”王大夫抹了把汗,“娘娘,您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沈清鸢摇头道:“还没脱离危险,得继续观察。另外……”她压低声音,“破伤风抗毒散的配方要保密,绝不能外传。这种药若被滥用或误用,后果不堪设想。”
“老朽明白。”
三天后,病人终于脱离危险,能喝些米汤了。男孩跪在沈清鸢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娘娘救命之恩!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您!”
沈清鸢扶起他:“好好照顾你爹。等他能走动了,可以来医馆帮忙,我们正缺个抓药的伙计。”
男孩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沈清鸢笑道,“不过得先学认字认药,半点马虎不得。”
此事很快传遍京城。连破伤风这样的绝症都能治,仁济堂的名声更响了,连太医院的一些年轻御医,也偷偷前来请教。
沈清鸢来者不拒,只要真心想学,她都愿意教。只是她发现,来的人虽多,真正有天赋又肯吃苦的却寥寥无几。
“学医实在太难了。”一个年轻御医叹道,“要背那么多医书,认那么多药材,还要积累临床经验。没有十年八年,根本成不了好大夫。”夫。”
沈清鸢心中一动。是啊,古代培养一名大夫何其艰难。或许……可以创办一所医学堂?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振奋。若能系统地培养医者,便能让更多百姓及时得到救治。而且,还可推行分科教学,从而缩短培养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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