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玄命周丙在北岸虚晃一枪后率部东来会攻拦江工事,在兖军的火攻之下,梁军伤亡惨重,陆玄趁机指挥士卒发起猛攻,梁军残部负隅顽抗,双方陷入激战。周丙命军士用巨斧猛砍铁索,梁军群起攻之,一时刀矢俱下,铁索旁的争夺进入白热化。
王琳在城中初闻江面来袭兖军兵分两路,主力约两万余人直扑北岸,剩余万余人直指拦江工事。王琳道:“吾固知兖军无能为也,拦江工事已大船和铁索构筑,坚固异常,不说工事后有大量战船往来驰援,仅工事内就有三千余守军,陆玄万余人何用之有?吾等只按原方案派军驰援河防,周丙亦必是无功而返,到时我军以逸待劳,麾主力进击之,无不立破也。”诸将然之,王琳遂下令城中主力兼程南下,赶往离河防不远之地,准备给周丙来一个车轮战。但是形势风云突变,兖军抵达后,开始时一切都如王琳所料,但周丙部眼看就要与岸边梁军接战时,忽然转向东进,这着实打了王琳一个措手不及,此时兖军三万人已经全部进击拦江工事,而梁军的主力皆被王琳部署在靠近河防的地点,此时仅有裨将黄添的两千人离江上工事相对较近,王琳忙严令黄添前往驰援,同时命主力兼程向东靠拢。
再说陆玄所部与梁军在工事处相持仅半个时辰,工事内的梁军便已损失殆尽。工事虽然规模不小,但毕竟是在大江之上,梁军面对优势兖军毫无回旋余地,经激战后支持不住,残部皆降,而工事后的战船虽多,但船上梁军却是不多,且被兖军弓弩压制,一时不得近前。陆玄见胜利在握,料来援梁军正在途中,遂令周丙率本部两万人前往猛攻江防。周丙得令后,即率主力溯流西上,再次进军梁军河防。周丙在途中回味陆玄的指挥艺术,心内钦佩不已。周丙走后,陆玄指挥众军趁机用利斧将铁索斩断,工事随即被江流冲走,工事后的战船顿时大乱,纷纷摇橹划向江岸,其中多有被冲走的工事撞翻者,连人带船倒扣江心,损失惨重。破除拦江工事后,陆玄率剩余万余人沿江边布置,以防梁军水师掩击兖军侧后。
不得不说,陆玄此战指挥的真是漂亮至极。七万梁军被三万兖军调动的疲于奔命,不仅顺利破除了江上工事,还将王琳主力调了过来,给周丙登岸创造了极大便利。而工事破袭战的胜利,兖军也将战场主动权牢牢我在自己手中。之前,若兖军在工事前久战不利,则王琳在拖住陆玄的同时,随时可令水军经拦江工事以东渡江驰援赵、韩,此时若再想南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因为江面已被兖军控制。
王琳闻拦江工事已经失守,且兖军主力已重新折返进犯江防,大惊之下忙令正在赶往拦江工事的裨将刘坚部火速赶往江边。参军张钦道:“船行迅捷,比及我大军赶到江防,周丙定已率部发起进攻,今江防处仅有数千人,料难以抵挡,但我主力已前往驰援,彼时至少可将周丙阻击于江边。另,兖军主力此时皆已向江防,陆玄仅率万余人,我可令水军两万前往击之,陆玄不敌后必向周丙处溃退,彼时我两路夹击之,定能反败为胜矣。”王琳大喜道:“正如参军之言。”便令主力驰援江防的同时,又命副将白离率两万水军前往进击陆玄。
却说周丙率兖军主力进抵北岸江防之时,只见原来在不远处埋伏隐蔽的梁军主力皆已不见踪影,只有区区两三千人留守。周丙大喜,下令军士抓紧登岸。留守梁军见兖军去而复来,此时江面上战船密布,气势恢宏,皆大惊恐。但王琳之前早已下达了死守命令,称若有擅自退缩者,杀无赦,只得硬着头皮在江边工事内坚守。周丙知战机稍纵即逝,必须尽快击溃江防梁军,若让王琳派助理前来,大事去矣。遂抽出腰刀亲自率队冲锋。兖军兵多,在宽大江面上同时展开猛攻。梁军在兖军的强大攻势面前,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宣告崩溃。周丙指挥众军猛虎般杀入工事内,梁军皆披靡逃走,兖军随后掩杀。周丙见梁军败走,忙鸣金收兵。此时不是追赶逃敌的时候,兖军要抓紧时间抢筑工事,以为接下来的死守创造条件。周丙登高查看地形,见此处工事全部临江而建,靠近江边一侧地势陡峭,而北翼却是一马平川,很明显,此时阵地专为防备来自江面的敌人而建,并不适合坚守。周丙大搭眼远望,只见数里之外有一片高地,高地西侧是一片缓坡,坡下小道蜿蜒通过,再往西地势平坦,而东侧山体则是绵延不见尽头,周丙道:“好一个战场。”遂下令前军火速前往占领这片高地,而令后军将此处工事的物料运往高地处修筑工事。
周丙与前军一起抵达高地,举目四望,只见高地上竟然平缓无比,更令人惊叹的是,高地下缓坡上竟然有大批士卒埋伏过的痕迹,周丙暗道:“多亏陆将军指挥高超,出神入化,前番若直接进攻江防,梁军重兵在后,随时皆可驰援,必定是难以攻克。又赶到西侧查看,只见西侧高地绵延数百米后绝于江边,周丙道:“原来此便是来时经过的江上峭壁了。”此处地形优越,梁军若想冲上高地,无论从四周哪个方向前来,都是佯攻。兖军居高临下,占尽优势。周丙见周围除了一些村落和方才溃败的残兵外,并不见梁军一兵一卒,便下令斥候前往探查,同时令军士抓紧修筑工事。
一个时辰后,工事还没修筑一半,只见斥候便匆匆前来报信,说北翼发现梁军援兵,约有万余人。周丙道:“此是王琳派来驰援的前锋。”令斥候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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