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河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尘土的气息。夕阳的余晖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史诗级屠杀的战场染成一种近乎凄厉的暗红色,仿佛天地都在为这无数逝去的生命而哀恸。
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木叶忍者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收缴忍具,甄别伤员,并将那些失去了斗志、面如死灰的砂忍俘虏驱赶到河谷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干涸河床上。
志村光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身上精致的木叶马甲沾染了不少尘土和已经发黑的血迹,但他挺拔的身姿依旧如标枪般稳定。他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下方那片黑压压、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人群,眼神深邃如同古井,看不出丝毫胜利后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仿佛已预见未来的平静。
自来也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走到光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干得漂亮,光小子!浅川大捷!这一仗打下来,砂隐村算是彻底废了!”
纲手也走了过来,她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看向光时,那锐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看着下方数量惊人的俘虏,眉头紧紧蹙起:“沙忍逃走的忍者只有寥寥数十人,其中还包含重伤断臂的千代和海老藏。俘虏的数量……比预想的要多得多。初步清点,接近三万人。这其中包括了大量伤员。” 她的语气中带着医疗忍者天生的对生命的珍视,也带着对后续处理的忧虑。
很快,负责统计的忍者送来了更精确的数字:俘虏总计两万八千七百余人,其中重伤员约五千,轻伤员过万。这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连一旁冷漠如冰的旗木朔茂眼角都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大蛇丸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金色的蛇瞳中闪烁着一种看到有趣实验材料般的光芒。
“近三万人……”纲手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语气沉重,“光,如何处置是个大问题。按照惯例,或许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光便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目光相对,光的眼神复杂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决绝,他打断了她,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纲手,自来也大哥,朔茂前辈,还有在场的诸位。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关押?交换?赎金?但请你们想一想,我们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千里奔袭,浴血奋战,最终极的目标是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远方,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木叶村,看到了火影办公室里的三代目,也看到了在木叶前线大本营坐镇的便宜老爹团藏。
“不仅仅是为了赢得一场战役的胜利!不仅仅是为了解除眼前的边境危机!”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质问,“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要彻彻底底地打痛砂隐!打服风之国!要把他们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侥幸、所有复仇的念头,连同他们这所谓的‘主力’,一起埋葬在这浅川河谷!”
他猛地回身,手指向下方那黑压压的俘虏群,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宣示一项既定的国策:
“我要的不是他们一时的屈服!我要的是至少十年,乃至二十年!我要让风之国上下,从风影到刚毕业的下忍,一想到‘战争’两个字,就想起今天的浅川河谷,就想起这堆积如山的尸骨!就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无法抗拒的恐惧!我要让他们在未来一代人的时间里,都不敢再对我木叶龇牙,不敢再妄言开战!”
这番话如同雷霆,在众人耳边炸响。连旗木朔茂都微微动容,他意识到光的目光已经超越了这场战役本身,投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光继续他的论述,逻辑清晰而冷酷:
“关押?我们拿什么关?用什么养?这近三万人就是近三万颗随时会爆炸的起爆符,会拖垮我们的后勤,束缚我们的手脚!”
“交换?赎金?”光嗤笑一声,充满了对风之国贫瘠的不屑,“从那个沙子比粮食还多的国家,我们能换来什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能抵得上我们未来可能面临的、由这些放虎归山之人带来的、更大的威胁吗?”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沉重,带着历史的教训:
“二次忍战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砂隐的反复无常,背信弃义,是我们用无数同胞的鲜血验证过的!对敌人抱有幻想,就是对自己人的犯罪!今天我们对他们仁慈,明天就会有更多的木叶忍者倒在他们的屠刀之下!我们今日的胜利果实,将毫无意义!”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纲手写满挣扎的脸上,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决绝:
“纲手,诸位。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为了木叶未来十年、二十年的和平与发展,为了彻底断绝西线的后患,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必再面对砂隐无休止的骚扰和威胁,这个决定,必须做!”
“杀戮,不是目的。但有时候,最大程度的杀戮,是为了最大程度、最持久的和平!我要用这近三万砂忍的命,为火之国西境,换来一代人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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