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仅有几缕惨淡的月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田之国荒凉的山地上,勾勒出扭曲狰狞的阴影。云隐大营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篝火比前几日稀疏了许多,巡逻队的脚步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警惕。连续的心理战,让这座原本充满彪悍气息的军营,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惊惧阴霾。
木叶大营,指挥帐篷内,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
志村光站在沙盘前,最后一遍确认着突袭计划。沙盘上,代表云隐大营的区域被标记出数个醒目的红点——指挥帐篷、物资仓库、几个精锐小队驻地,甚至包括艾和奇拉比可能所在的大致区域。这些情报,部分来自于山中亥一率领的侦察小队日夜不息的监控,部分则源自光脑海中那幅由飞雷神坐标构成的、覆盖营地外围关键节点的无形地图。
秋道堂东等几位核心指挥官肃立两旁,眼神中既有紧张,也有对光那大胆到近乎疯狂计划的信任。而在光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站着一位眼神略显懒散、却透着一股精明的年轻忍者——奈良鹿久。
鹿久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他并非自愿来到这最前线。几天前,他那身为家族族长、同样以智谋着称的父亲奈良鹿川,几乎是把他“踢”出了家门。
“鹿久,收拾东西,立刻去田之国边境大营,向志村光大人报到。” 鹿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父亲?为什么?现在前线形势紧张,我留在村子参谋部不是更能发挥作用吗?” 年轻的鹿久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抵触。他听说过志村光的凶名,对那种纯粹的杀戮风格并不感冒。
鹿川看着儿子,叹了口气,眼神却深邃:“正因为形势紧张,你才更要去。待在参谋部,你看到的只是纸面上的数据和推演。跟在志村光身边,你能看到最真实的战争,学到在村子里永远学不到的东西——如何在绝境中翻盘,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甚至……如何掌控恐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光大人年纪虽轻,但辈分高,实力深不可测,更是团藏长老的嫡系。未来木叶的格局,必有他一席之地。你去了,一是混个脸熟,积累前线资历;二来,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打仗的。这对你,对奈良一族,都至关重要。”
于是,鹿久就这么被“发配”到了光的手下。起初他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几天接触下来,尤其是亲眼目睹光如何用心理战将云隐士气瓦解于无形,如何雷厉风行地整顿大营,以及此刻眼前这份大胆精准的突袭计划,他内心的轻视早已被震惊和一丝敬佩所取代。‘这个男人……确实和村子里那些按部就班的指挥官完全不同。’
“计划都清楚了?” 光的声音平静,打破了沉默,目光扫过众人,在鹿久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清楚了!” 众人低声应道。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击溃,不是全歼。以最快速度制造最大混乱,摧毁指挥系统和重要物资,迫使云隐前锋失去战斗力,向后溃退。” 光的手指重重点在沙盘上云隐指挥帐篷的位置,“首要目标,斩首!次要目标,焚毁物资仓库!行动开始后,以我的信号为准,主力部队从正面施加压力,牵制敌军主力。鹿久,” 他特意点名,“正面佯攻和追击时的节奏把握,交给你了。”
鹿久精神一振,收起懒散的神色,郑重应道:“是,光大人!我会把握好时机。” 他知道,这是考验,也是机会。
光的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正抱着一根翠绿欲滴、散发着浓郁生机和甜香的“蜜糖翡翠竹”啃得正香的滚滚身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脸上露出一个“沉重”的表情。
“滚滚。”
“唔?” 滚滚抬起沾着竹屑的大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满足和疑惑。
“看到对面那个大营了吗?” 光指着沙盘上云隐大营的模型,语气“严肃”。
滚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点了点头。
“那里面住的,都是坏人。” 光开始了他一本正经的忽悠,“非常非常坏的坏人。他们不仅想攻打我们,抢我们的地盘,他们还……特别喜欢吃熊猫!尤其是像你这样皮毛油光水滑、肉质鲜嫩(?)、还带着竹子清香的年轻熊猫!”
滚滚:“!!!”
它嘴里的竹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乌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他们……他们还觊觎你手里这种最好吃的‘蜜糖翡翠竹’!” 光继续添油加醋,表情痛心疾首,“他们打算打败我们之后,就把所有好吃的竹子都抢走!一根都不给你留!”
“嗷——!!!”
一声混合着愤怒、委屈和护食本能的咆哮,差点掀翻帐篷顶!滚滚人立而起,快有光高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它挥舞着粗壮的前爪,指着云隐大营的方向,奶声奶气的声音都变调了:
“坏人!坏蛋!不准抢滚滚的竹笋!不准吃滚滚!嗷呜!打他们!光,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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