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天降祥瑞,王爷垂青…这听雨轩东暖阁的风光,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她顿了顿,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入林晚晚的眼底,“只是…姐姐我虚长你几岁,有句话得提醒妹妹。”
林晚晚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只能强撑着咸鱼的镇定:“福晋…请讲?”
乌拉那拉氏的笑容完美无瑕,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的重量:“**莫要…恃宠而骄。**”
四个字,如同四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晚的神经!恃宠而骄?!她有个毛线的宠啊!她只想当个安静干饭的咸鱼好吗!这顶帽子扣下来,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晚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看着乌拉那拉氏那张近在咫尺、妆容精致的脸,只觉得那笑容底下藏着的,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林晚晚脑子里的咸鱼CPU在“装怂”和“硬刚”之间极限拉扯了0.01秒后,果断选择了前者——保命要紧!
她猛地低下头,避开福晋那能杀人的眼刀,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抬起被福晋攥着的那只手,张开嘴,对着自己修剪得还算干净的指甲,**“咔嚓”就是一口!**
动作之快,之自然,之旁若无人,让乌拉那拉氏完美的笑容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
林晚晚啃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仿佛在研究指甲盖的分子结构,边啃还边含糊不清地嘟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见:
“宠?啥宠?能吃吗?…唔…这指甲有点硬,硌牙…”
乌拉那拉氏:“……”
王德全等人:“……”
小桃:“……” (内心OS:格格!您这装傻充愣的功力又精进了!)
空气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她看着林晚晚那副认真啃指甲、仿佛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的蠢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精心准备的敲打和警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滚刀肉上!这感觉,比被顶撞还憋屈!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那丝被愚弄的羞恼,松开林晚晚的手腕,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起那无懈可击的端庄笑容,只是眼底的寒意更盛:“妹妹…真是天真烂漫。” 她语气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好了,妹妹既累了,就好好歇着。王总管,”她转向还在擦冷汗的王德全,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好生伺候着林格格,莫让这些灶上的烟火气再冲撞了祥瑞。”
“嗻!奴才遵命!”王德全赶紧应声。
乌拉那拉氏最后深深地看了林晚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淬了毒的锦缎,华丽而致命。她没再多言,扶着嬷嬷的手,仪态万方地转身离去,留下满厨房劫后余生又面面相觑的众人。
林晚晚直到那抹刺目的红色消失在门口,才敢把啃了半天的指甲从嘴里拿出来,悄悄在衣襟上擦了擦口水,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衣,黏腻腻地贴在身上。刚才那短短片刻的交锋,简直比连续加班72小时还耗神!
“格格…您…您没事吧?”小桃这才敢凑上来,声音还带着颤。
林晚晚摆摆手,有气无力:“没事…就是有点…心累。”她看着灶台上那盘被遗忘的、已经有些融化的丑陋猪油玫瑰,只觉得无比讽刺。这玩意儿差点成了她的催命符,现在又像个无声的嘲笑。
王德全也擦着汗凑过来,一脸后怕加谄媚:“格格受惊了!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让人把这…这神…呃,这巧思花儿给您端回东暖阁去?您慢慢赏玩?”
“赏玩?”林晚晚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那坨粉腻腻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不用了,王总管。这花儿…看着就顶饱。你们…谁饿了就拿去分了吧。”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祸根”了。
王德全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奴才明白!明白!祥瑞赐福,恩泽众人!奴才代他们谢格格赏!”他立刻招呼人,把那盘猪油花像捧圣物一样小心翼翼地端走了。
厨房终于恢复了平静。林晚晚在小桃的搀扶下,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回走。阳光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福晋最后那句“莫要恃宠而骄”和那淬毒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还有胤禛离开前那冰冷的警告…
回到东暖阁,小桃殷勤地递上热茶。林晚晚捧着茶杯,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她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只觉得这“祥瑞”的福气,烫手得很。她瞥见小桃偷偷摸摸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小本本和一支秃头毛笔,蹲在角落里,一脸虔诚地开始记录什么。
“小桃,你干嘛呢?”林晚晚有气无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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