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刷出一个新的标题。
【一口气看完张居正的一生。】
大明。
万历皇帝朱翊钧眼睛一亮,看向张居正,道:“张先生,这天幕要讲你!”
张居正淡淡道:“臣之微末,何足以上动天象,下烦后世。”
天幕画面流动,开始播放。
“今天我们讲救时宰相张居正!”
“十年首辅独裁。”
“他一手推行“考成法”逼疯懒官,用“一条鞭法”为大明续命,将年幼的万历皇帝变成考试机器。”
“这位帝国大厦最后的维修工,以雷霆手段缔造万历中兴,却因权力越界生活奢靡。”
“在死后遭万历皇帝清算,家产尽抄,子孙饿死。”
“今天,就让我们掀开权相救国的复杂真相。”
“看这位改革狂人,如何在拯救王朝的同时,为自己埋下身败名裂的伏笔。”
“万历十年,1582年6月,北京57岁的帝师内阁首辅张居正的生命进入最后时刻,气息奄奄中,他仿佛看见无数奏章如雪片飞来。”
“不是歌功颂德,而是弹劾他专权贪墨纵欲的檄文。”
“他攥紧锦被,嘶声问守候的司礼太监冯宝。”
“我死后,他们会如何对我?”
“无人敢答。”
“这一刻的恐惧,源于40年前那个16岁中举的江陵神童,在写下凤毛从劲节直上劲头干时,就已隐约看到的命运终局。”
“嘉靖四年的长江之畔,湖广荆州府江陵县,一个普通读书人家里,一个婴儿在有关白色乌龟坠入月下瓮中的奇异梦境里,降临人间。”
“父亲为他取名叫白圭,圭是祭祀用的玉器,也是测影定时的工具,寓意温润而贵重,暗含经纬天地的期许。”
“这个叫张白圭的孩子,很快以惊人的速度验证着梦境的不凡。”
“他5岁识字,7岁通晓六经大义,下笔成文逻辑缜密,词采沛然。”
“在江陵这个不算闭塞,却也非文化中心的小城,神童之名如同水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最终惊动了整个荆楚文坛。”
“12岁那年参加童生试,对别的孩子如同闯关,对他却是像信步闲庭。”
“发榜时张白圭三字高悬榜首,他成了大明最年轻的秀才之一。”
“赞誉惊叹,拜访邀约如潮水般涌向张家那座并不宽敞的院落。”
“少年听着那些称颂,举止依然守礼,但内心深处,一种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强烈自信,已如春草般不可抑制的疯长。”
“他看四书五经,觉得先贤道理固然深邃,自己却能别有彗心。”
“他看时局文章,觉得那些老生常谈迂腐不堪,若自己执笔,定能切中要害。”
“他觉得家乡的池塘太小了,自己这条蛟龙,已迫不及待要乘着科举的雷雨,直上青云。”
“机会来的似乎顺理成章,嘉靖十六年,公元1537年,刚满13岁的张白圭辞别父母,前往省府武昌参加乡试。”
“这是考取举人的关键一月,一旦中举,便是举人老爷真正踏入了仕途的门槛,有资格进京会试,角逐进士功名。”
“以他江陵神童的声望和扎实的才学,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提前恭贺少年举人。”
“考场上,张白圭意气风发,提笔挥毫,自觉文章花团锦簇,论理透辟,将胸中丘壑尽数倾泄于纸上。”
“他几乎能想象考官阅卷时的击节赞叹,能看到自己的名字被朱笔圈点,高悬榜首。”
“然而,命运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露出了冰冷而深刻的一面。”
“他的考卷确实优秀,主考官爱不释手,以内定录取,甚至有一点为头名解元。”
“但这份卷子,按例要呈送当时的湖广最高长官,巡抚顾璘审阅。”
“顾璘,这位被誉为江东三才之一的文坛领袖,政坛名宿,仔细读罢这篇锋芒毕露,才华横溢的文章,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超凡的才华,更看到了一种未经世事的过于锐利而缺乏人性的锋芒,一种将治国平天下视若等闲的少年狂气。”
“他捻着胡须,对主考官说出那句改变历史走向的话。”
“此子大才,非池中物。然少年早达,易生骄心,不如稍抑之所承其远器。”
“他建议这次不录取张白圭。”
“放榜那日,武昌贡院外人头攒动,张白圭挤在人群中心跳如鼓,目光灼灼的扫视着那张决定命运的黄纸。”
“从头看到尾,又尾看到头,没有没有张白圭。”
“周遭的喧闹瞬间离他远去,世界变成一片空洞的苍白。”
“他听见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感觉到指尖瞬间变得冰凉。”
“先前所有必中的信念,所有对未来的绚烂构想,都在这一刻被现实无情的撕成碎片。”
“旁人的议论声模糊传来,似乎夹杂对神童陨落的惋惜或幸灾乐祸。”
“他紧紧咬着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一点刺痛来对抗几乎要将自己淹没的眩晕和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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