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晴的决定来得很快,也很决绝。
她迅速交接了“浮生若梦”会所的管理工作,带着阿骏和部分核心团队,毅然返回了苏氏集团总部,准备直面那场注定不会平静的家族继承权之争。
临行前,她与林炊深谈了一次。
“林炊,我这一去,前路未卜,恐怕暂时无法分心追查邪气源头的事了。”
苏宴晴的语气带着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浮生若梦’你也不必再去了,那里的环境于我走后已不再安全,也非你久留之地。”
林炊理解地点点头。
她知道,那个流光溢彩的会所是苏宴晴的战场之一,如今主帅转移,她这个“特别顾问”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邪气的事情,秦锋队长那边已经全面接手,异闻司是专业机构,有他们追查,比我一个人摸索要稳妥得多。”林炊安慰道,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经历了山谷和单元楼的事件,她深知自己虽有特殊能力,但面对如此组织性的诡异事件,专业机构的资源和经验至关重要。
“你呢?有什么打算?”苏宴晴关切地问。
林炊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清澈而平静:“我啊,大概是回到我该待的地方去吧。天桥底下,李大叔他们还在那儿呢。”
苏宴晴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理解和一丝羡慕:“也好。那里……很真实。”她递给林炊一部特制的加密通讯器,
“这个你拿着,我们保持联系。无论我在苏氏成败如何,你都是我苏宴晴最重要的朋友和盟友。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就这样,林炊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体内那份已然沉淀、收敛了锋芒的融合力量,悄然离开了“浮生若梦”,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天桥之下。
日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
天桥依旧人来人往,充斥着城市的喧嚣与烟火气。
卖手机壳的李明大叔看到她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帮她支起那张熟悉的小桌子。
“林姑娘,你可回来了!苏经理那边……没事吧?”李大叔压低声音问道,脸上带着关切。
他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感觉到苏宴晴和林炊之前在处理很了不得的事情。
“她没事,李叔,只是回去处理些家事。”林炊笑着摆摆手,熟练地将几枚古旧的铜钱和一本泛黄的《周易》摆在桌上,“我还是觉得在这儿摆摊自在。”
旁边的卖袜子大妈也凑过来:“就是就是!林姑娘你不在,咱们这儿都冷清了不少!前几天还有个老太太来找你算命呢,我说你出远门了,她可失望了!”
熟悉的氛围让林炊心中最后一丝离别的怅然也消散了。
她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体内那股力量安静地流淌着,不再带来任何不适,反而让她对周围生命的流动、情绪的起伏,有了更细腻平和的感知。
偶尔,会有熟客或者被介绍来的人坐到她的小桌前,问前程,问姻缘,问失物。
林炊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依靠面相和卦象,她有时会不经意间触碰到问卦者的手,或者凝视对方的眼睛片刻,便能更清晰地“看”到一些缠绕其身的因果丝线或情绪淤堵。
她依旧用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卦辞、面相、通俗的劝解——来为他们指点迷津,但给出的建议却往往因那更深层的“看见”而更加精准和善意。
她不再轻易动用力量去主动干预什么,更像是一个安静的观察者和温和的疏导者。
天桥下的生活,简单,充实,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异闻司那边,秦锋偶尔会通过加密频道与她联系,通报一下调查进展,主要是关于那丝“熟悉气息”和“浮生若梦”VIP客人的排查,进展缓慢但持续。
林炊会提供一些自己的感知作为参考,但不再直接参与行动。
她似乎真的回归了平凡,成了一个天桥底下算命准一点的“小林师傅”。
只有在她偶尔抬头,望向城市中心那片摩天大楼林立的方向时,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知道,在那些玻璃幕墙之后,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上演。
而她,在等待着朋友可能需要她的那一刻。
夕阳将天桥染成金色,林炊收好摊子,和李大叔以及其他摊贩道别,揣着一天不算多但足以糊口的收入,融入下班的人潮。
日子像桥下的河水,看似平静地流淌了数周。
林炊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李大叔、袜子大妈唠嗑,为形形色色的路人答疑解惑的平凡节奏。
她甚至开始觉得,或许那种惊心动魄、与邪祟打交道的生活,真的可以暂时远离了。
她手头宽裕了一些。
之前租房剩下的,加上苏宴晴在“浮生若梦”时给她发的工资和奖金,零零散散加起来,她的钱包里也有了大几千块的“巨款”。这对于一向囊中羞涩的林炊来说,是一种久违的、踏实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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