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很，般若来来回回地踱步，涂涂汇报的情况就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里。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刀，看向一直默默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袖边的阳炎。
“阳炎！”般若的声音透着压不住的烦躁和好奇，“从进了那个月轮的本丸，你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你到底咋回事？是不是发现啥不对劲了？”她紧紧盯着阳炎，指望从这个心思细密、总能注意到细节的同伴这儿挖出点线索。
阳炎像是刚从走神中回过神，慢慢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眨了眨，脸上又挂上那副带着玩味的笑容，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他轻轻“唔”了一声，拖长了音，那语气与其说是在分析案子，倒更像是在回味啥：“嗯……发现嘛，还真有一个。”
他故意停了一下，在般若期待的眼神里，慢悠悠接着说，语气轻快得都有点不合时宜，“我发现……那位月轮大人，长得可真可爱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脸颊还微微鼓起……啧，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一时间，办公室安静得诡异。涂涂和其他队员都惊得下巴快掉了，大气都不敢喘。
般若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跳了几下，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手里卷宗砸他脸上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阳、炎！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在这儿犯傻、点评别人长相！咱们在说正事！桐花的案子，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江雪左文字，这才是正事！”
她气得声音都有点抖：“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啥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阳炎看着她气炸的样子，反倒轻轻笑了一声，好像觉得她的反应特有趣。他推了推眼镜，总算收敛了点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可眼底那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消失：“哎呀，般若，别生气嘛。谁还没个爱美之心，我就是实话实说。”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点，“至于正事……涂涂不是说得挺明白了嘛。记忆被封得死死的，手法可高明了。”
般若狠狠瞪他一眼，勉强把话题拉回来，严肃问道：“行，说正事！以你的见识，有没有啥咒法或者术式，能厉害到……把一个人或者刀剑特定时间段的记忆覆盖，或者干脆封印掉，还做得这么干净，连时政专业的搜查都破解不了？”
阳炎听了，手指在茶杯上敲的动作停了。他微微眯起眼，镜片反光，看不清眼神。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有。”他很肯定，“而且不止一种。有些古老家族传下来的秘术，或者特别厉害的人靠自己超强灵力强行覆盖、剥离，都有可能做到。但是……”
他抬起眼看向般若，表情难得严肃：“不管哪种方法，对施术的人能力要求都特别高。要么，这人灵力超强，远远超过普通审神者，甚至超出咱们的认知；要么，他掌握着失传的、又精妙又危险的禁忌术式，还能精确控制。”
他轻轻叹口气：“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昨晚出现在桐花本丸，对她和江雪左文字下手的那个‘访客’，绝对不简单。他的强大程度，可能比咱们想的还厉害。”
他这话让办公室的气氛更压抑了。一个神秘又强大，能轻易抹去记忆的家伙，像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这个案子。而那个捡到江雪左文字，看着单纯无害的月轮，他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
阳炎这话，就跟一块冰扔进办公室，空气都像被冻住了，那股来自未知强大存在的压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沉默了一会儿，阳炎突然又轻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他推推眼镜，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一副“想不明白就先不管”的洒脱样子：
“不过呢，”他摊开双手，“现在光纠结昨晚到底咋回事，是谁干的，基本就是白费劲。对方手脚太干净了，一点线索都没留，咱们在这儿绞尽脑汁也没用。”
话锋一转，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咋都赖不掉——就是桐花干的那些缺德事。”他语气里满是厌恶，“恶意碎刀、贩卖刀剑、搞非法实验……这些罪行，桩桩都有证据，可不是啥厉害术法能抹掉的。她本丸里的记录、留下的痕迹，还有些没来得及处理的‘证据’，足够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阳炎站起身，走到般若办公桌前，手指点了点桌上桐花案件的卷宗：“而且，顺着桐花这条线查下去，倒霉的可不止她一个。初步审讯和查到的往来记录显示，她所在的‘花见组’，基本算是全垮了。从上到下，好多人都牵扯进去了，互相包庇、利益输送、一起作案……哼，烂透了。”
他语气带着嘲讽和冷酷：“现在就剩下几个刚加入不久的小喽啰，啥核心机密都没摸着，可能连自己进了啥组织都没搞清楚，倒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阳炎看着般若，给出结论性建议：“所以我觉得，先把昨晚那没头没脑的事儿放一边。那个神秘‘访客’既然能抹去记忆，肯定也有本事不让咱们找到。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这机会，把桐花和‘花见组’这个毒瘤连根拔掉，该抓抓，该审审，该算账算账。把这些明面上的罪恶清理干净，才是正经事。至于那道‘白光’……以后说不定有线索，现在盯着它就是浪费时间。”
般若听着阳炎分析，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了。虽然心里不甘心，但也明白这是眼下最实际有效的办法。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执法队长的果断和锐利。
“你说得对。”般若吐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却坚定，“神秘人找不到，但桐花和她那帮人的罪证可假不了。不能因为一个没法下手的谜团，就不管眼前该做的正义之事和清理工作。”
她猛地一拍桌子，下了决心：“就按你说的办！所有人集中精力，深挖‘花见组’！把所有涉案的人一个不漏地给我揪出来，证据链做实！我要让这个烂透的团体彻底消失！”她声音坚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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