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正心满意足地摸着吃得滚圆的肚子，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感慨：“这家店的抹茶大福真是绝了……下次还要来！”月姬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表情，仿佛刚才那段揭露“残酷真相”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傍晚的凉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阳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带着抹茶清香的饱嗝。
“这家店的抹茶大福简直绝了啊……下次一定还得来！”他快走几步，追上月姬，眼睛里闪着光，“对了公主，跟你说啊，时政那边最近有个职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真就不考虑考虑？”
月姬脚步没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阳炎不死心，接着推销起来：“真的呀！凭你的本事，一进去那就是高级人员，我还能给你走个后门，工作轻松又体面……”
月姬终于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要是加入，我能得到啥好处？”
“好处那可多了去了！”阳炎一下子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首先就是稳定的编制！五险一金都是按最高标准交，每年还有二十天的带薪休假，而且……”
月姬轻轻打断他：“年薪多少？”
阳炎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这个嘛……基 本工资加上各种津贴，大概这么多。”他比出一个数字，声音越说越小，“虽说不算特别高，可胜在稳定呀！”
“年终奖呢？”
阳炎假装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汗：“呃……一般就是两个月工资，要是今年经费充足的话……”
月姬挑了挑眉：“你知道不？现在论坛上最火的帖子，就是吐槽去年时政大楼的空调坏了三个月，都没钱修。”
“那是特殊情况！”阳炎赶忙解释，“今年已经批了维修经费啦！而且办公室都换上新款电脑了！”
“哦？”月姬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那还有帖子里抱怨，自己掏钱垫钱买办公用品的事……”
阳炎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嘴巴张了张，却啥声音都发不出来。时政抠门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报销流程能拖三个月，办公椅用了二十年都不给换，就连打印纸都得限量领取。他不禁想起有些同事工位上那把坐上去就吱呀乱响的转椅，再加上时不时要执行危险任务，还得应付一群人渣的挑衅，突然觉得拉月姬进时政，确实有点像哄人往火坑里跳。
“其实……”阳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福利还是挺不错的，比如说每年发两套制服……”
月姬看着阳炎越来越心虚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所以，你觉得我连神代家都看不上，还会为了时政那点福利去工作？我是闲得没事，想去体验民间疾苦吗？”
阳炎彻底没了精气神，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肩膀都耷拉下来了。他小声嘟囔着：“至少……至少同事们都挺容易相处的……”
月姬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了，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等你们什么时候能说服财务处，把采购预算提高三倍，再来跟我谈这事吧。”
“而且你今天太反常了。”月姬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阳炎，“以前那可是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人，现在居然一个劲儿地给时政说好话。怎么回事，难道被人掉包了？”
阳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走廊的木质墙围。甜品店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他突然低垂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不是为了时政。”他的声音轻得就像一阵风，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月姬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阳炎继续往下说。
“是为了刀剑。”阳炎缓缓抬起头，眼底像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仿佛压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这些年，各个战线局势紧张，时政招人只看重灵力强弱，根本不考虑人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要说出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上个月我出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把乱藤四郎。”
走廊尽头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作响，阳炎的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涩意：“他被改造成了太刀，身上到处都是改造的痕迹。明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可还是一心维护那个混蛋审神者。”
月姬静静地站在那里，廊灯的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闪烁，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那个审神者被敌人重伤的时候，乱藤四郎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替他挡刀。”阳炎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结果那个审神者还是死了，乱藤四郎因为契约反噬……当场就碎刀了。”
说到这儿，阳炎猛地抓住月姬的衣袖，手指用力得指节都泛白了：“在碎刀前，他还念叨着‘主人没事就好’……明明都被折磨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
月姬的目光缓缓落在阳炎颤抖的手上，依旧没有说话。整个走廊里，只剩下风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阳炎慢慢松开手，声音变得低哑，仿佛苍老了十岁，“被拿去做实验的堀川国广，被强迫送上战场的江雪左文字……每次发现这样的本丸，我都……”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站在廊灯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显得无比疲惫和无力。
“刀剑们都是好刀剑啊，他们依靠着主人的灵力生存，对主人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可是一旦审神者心怀恶意，他们这份信任就会变成伤害自己的利刃。”
月姬静静地看着阳炎，过了好久，才轻声开口：“所以，你现在拼命往时政里挤，是想要从内部改变这种现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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