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利的阴影
实验中学的比赛已经过去两天,但失败的阴影依然如同粘稠的蛛网,缠绕在阳山中学篮球队每个成员的心头,挥之不去。
清晨六点,训练馆内已回荡起单调而沉重的拍球声。陆阳独自一人,在进行着近乎自虐的个人加练。他一次次如同愤怒的公牛,铆足了劲冲向空无一人的篮下,强行起跳,试图用最暴力的方式将球砸进篮筐。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火红的发梢和单薄的背心,在地板上溅开一圈圈深色的印记。然而,急躁的情绪影响了他的手感,好几次势在必得的上篮,球都在篮筐上不情愿地弹了几下,最终滑出,那“哐当”的声响在空旷的场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还不够!差得太远了!”他对着空气低吼,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不甘的血丝。那场失利,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骄傲上。
“陆阳,你的出手选择有问题。”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场边响起。苏然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他穿着整洁的训练服,手中拿着那本边缘已有些磨损的战术笔记,眉头微蹙地看着陆阳。“实验中学就是精准地抓住了你这一点,在你突破的路径上设下陷阱,利用你的冲动来反击。”
陆阳猛地停下动作,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他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盯住苏然:“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打?像上次关键时刻那样,把球传给你?然后看着你也无能为力?”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将失利的部分原因隐晦地归咎于苏然最后的犹豫。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然试图解释,他理解陆阳的挫败感,但团队篮球需要的是沟通,而非相互指责。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阳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苏然,“你觉得我太独?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永远计算着那该死的‘合理’?每次都把该死的球传出去?”
更衣室门口,陆续到来的队员们停下了脚步,赵宇轩脸上的笑容僵住,李墨推了推眼镜,周泽宇沉默地低下头。气氛瞬间紧绷,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程悠正蹲在角落她看到
程悠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抱着医药箱,仔细清点医疗箱里的药品,听到争吵声,担忧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看到养父养父程启教练双臂抱胸,沉默地站在入口的阴影里,脸色铁青,却没有立刻出声制止。那深邃的目光在苏然和陆阳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疲惫与一种更深沉的忧虑。父亲眼中的疲惫,苏然哥强装的镇定,陆阳哥眼中受伤的倔强,还有整个团队低迷的气氛……都让她感到一阵阵尖锐的心疼和无力。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她只能默默地走过去,将一瓶水轻轻放在陆阳手边,又对苏然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二)训练的困境
上午的团队训练,在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下开始,但那水面下的暗流,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程启教练安排的是针对七中特点的挡拆配合强化训练。一次演练中,苏然为陆阳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掩护,牢牢挡住了模拟防守的队员。陆阳顺利切入,吸引了内线补防,而苏然则按照战术设计,迅速拆开,跑向弧顶的绝对空位。
球应该立刻回传。这是一个教科书般的配合机会。
但陆阳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篮筐。他无视了苏然扬起要球的手,甚至没有用眼角余光去观察队友的位置,而是靠着强大的腰腹力量,在空中与补防的李墨进行了一次激烈的身体对抗,扭曲着将球抛出。
球砸在篮板上,弹框而出。一次绝佳的得分机会,被他用高难度的方式浪费了。
“停!”程启教练的吼声如同惊雷,在场馆内炸响,“陆阳!你的眼睛长在哪里?!苏然是完全的空位!大空位!”
陆阳喘着粗气,别过头,用护腕粗暴地擦去糊住眼睛的汗水,不服气地嘟囔:“那个位置…我能打进。只是运气差了点。”
“你能打进?”程启大步走到他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胸口,声音里压抑着怒火,“看看回放!李墨已经完全封死了你的出手角度!而苏然,他身边三米内没有人!一次简单的传球就能得到轻松得分的机会,你却选择了最困难、成功率最低的方式!这就是你所谓的‘能打进’?”
苏然走上前,试图缓和气氛:“教练,我也有责任,我应该…”
“你总是这样!”陆阳猛地转过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苏然,“永远在当老好人!永远在替别人找借口!有什么意见你他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装什么大度!”
这话如同冰冷的刀子,不仅划伤了苏然,也让整个场馆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陆阳第一次如此公开、如此尖锐地指责苏然。
程悠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我准备了新的电解质水,大家补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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