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吴所畏是被眼皮上的暖意烫醒的。
窗帘缝漏进来的阳光金晃晃的,像谁把碎金子撒在了他脸上。
他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先落在一片结实的胸膛上,浅麦色的皮肤,肌理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领口敞着,露出锁骨窝里一点淡淡的红,是昨晚应酬时被醉汉抓出的印子。
吴所畏的心跳 “咚” 地撞了下肋骨。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窝在池骋怀里,后背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一条腿甚至不客气地搭在人家腿弯里,像只赖床的猫。
昨晚的片段猛地冲进脑子里:床缝里亮着的手机屏幕,池骋带着酒气的呼吸,那句脱口而出的 “我喜欢你”,还有那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脸颊 “腾” 地冒了热,他慌忙往旁边缩,想悄悄抽回腿,动作太急,膝盖 “咚” 地撞在池骋的大腿上,发出闷响。
“唔……”
怀里的人动了动,低沉的鼻音擦过他耳尖,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挠了下。吴所畏僵成块木板,大气都不敢喘,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能清晰地感受到池骋胸腔里的震动。
池骋缓缓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雾似的睡意,睫毛又长又密,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浅影。
他低头,视线落在吴所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上,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醒了?”
“啊…… 嗯。” 吴所畏的声音发紧,像被砂纸磨过,眼神飘向天花板的水渍,“天、天亮了。”
“看见了。” 池骋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没松,反而往怀里带了带,力道不重,却让两人贴得更紧,“再睡会儿,还早。”
“不睡了!” 吴所畏像被火燎了似的往旁边挣,腰上的力道却忽然收紧,后背牢牢贴在池骋胸口,能数清对方心跳的节奏 ,沉稳,有力,带着点让人心慌的灼热,“我、我得起了,公司还有图没改完。”
池骋看着他急得像只乱撞的兔子,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他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吴所畏后颈的碎发,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慌什么?昨晚不是挺勇敢的?”
“昨晚…… 那是意外!” 吴所畏的脸烧得更厉害了,想起自己那句没头没脑的 “我喜欢你”,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里,“我、我那是胡说的,你别当真。”
“哦?” 池骋挑眉,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呵了口气,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带着点薄荷烟的清爽,“胡说的?那我昨晚吻你时,你怎么不使劲推?”
耳朵里像钻进只小蜜蜂,嗡嗡地响。吴所畏的耳朵尖红得发亮,张了张嘴想反驳 “我推了”,可脑子里却闪过那个吻 ,带着点酒气的灼热,唇齿交缠间,他的手好像…… 确实没怎么用力。
“我……” 他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挤出句完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池骋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池骋没再逗他,松开圈在他腰上的手,翻身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晨光淌在上面,像镀了层薄金。
吴所畏的目光没忍住,在他背上多停了两秒 , 蝴蝶骨的形状很好看,像藏着只没展开的翅膀,又慌忙移开视线,心脏 “咚咚” 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起来吧,我做早餐。” 池骋套上放在床边的黑色 T 恤,布料贴着脊背,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他转身时,正好撞上吴所畏慌乱的眼神,嘴角弯得更明显了,“还是说,想让我抱你下去?”
“不用不用!” 吴所畏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太急,床单缠住脚踝,差点往前扑,“我自己来!”
他低着头往卫生间冲,后背还能感觉到池骋的目光,烫得他脚步都发飘,像踩在棉花上。
卫生间的镜子里,映出张红透的脸。吴所畏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下滑,稍微压下去点热度。
镜子里的人,眼尾泛着红,嘴唇还带着点被吻过的肿,眼神里却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亮 ,像揣了颗偷偷发亮的星星。
喜欢池骋。
这个念头再冒出来时,尖锐的恐慌淡了,只剩下点软软的甜,像含在嘴里的水果糖。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刚想笑,又赶紧绷住脸,吴所畏啊吴所畏,出息点。
等他磨磨蹭蹭洗漱完出来,客厅里已经飘起了煎蛋的香味。池骋系着条黑色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左手撑着台面,右手拿着锅铲翻鸡蛋,动作流畅得不像个新手。
晨光从落地窗涌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光,连带着那头有点乱的头发,都显得格外顺眼。
“愣着干嘛?” 池骋回头看了他一眼,锅铲在锅里敲出轻响,“去摆碗筷,在消毒柜第二层。”
“哦。” 吴所畏应了声,走到餐桌旁,拿起骨瓷碗和银质餐具,小心翼翼地摆成两副。目光却忍不住往厨房飘,看池骋手腕翻转间,金黄的煎蛋在锅里跳着轻快的舞,蛋白边缘煎得酥脆,冒着细小的油泡,心里那点甜丝丝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像刚喝了口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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