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把打印出来的生产确认单夹进文件夹时，天已经黑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表没有关闭。她坐回椅子，手指点开测试客户端。
程序加载完成，界面跳转到主城场景。银白色的建筑群在虚拟山体上展开，植被缓慢生长，模块自动重组。她点击建造菜单，放置一座“光合模块”。系统响应迅速，画面流畅，没有任何卡顿。性能监控面板显示CPU占用率稳定在正常范围。
陈舟站在她身后，看着屏幕。“引擎迁移成功了。”他说。
苏墨点头，继续操作。她进入“星际探索”关卡，在星骸带迷宫中操控角色移动。地形复杂，但路径清晰。她收集到第一块旧星纪残片，触发全息回放——一段关于漫游部族口述历史的影像开始播放。
画面里，一个老者坐在废墟前讲述过往，声音低沉。镜头缓缓扫过倒塌的塔楼和锈蚀的机械残骸。苏墨暂停播放，转头问：“你觉得这段节奏怎么样？”
陈舟摇头。“不拖沓。反而让人想继续听下去。”
“那就保留。”她说，“这段可以作为文化传播的内容入口。”
她退出关卡，回到主菜单。整个流程跑完一遍，未发现明显漏洞。她记下几项细节问题：任务提示字体稍小、资源读取时的加载动画可优化、部分音效与场景氛围不够匹配。
“基础体验达标。”她合上笔记本，“通知新团队，明天上午十点开会，准备进入优化阶段。”
陈舟打开记录本写下要点。“游戏这边没问题。周边样品刚送到，要不要现在看看？”
苏墨起身，走向会议室。
桌上整齐摆放着首批动漫周边样品。星芽Q版手办、凌澈微缩雕像、生态建筑拼装模型依次排列。每件产品都贴有编号标签，附带质检报告。
她拿起一只星芽手办。金属质感的外壳打磨光滑，头部的“光感眼”呈现渐变蓝光，像呼吸一样微微闪烁。尾部的全息投影区域是透明材质，内部预留了灯光结构。
“眼睛做得不错。”她说，“像真的有意识。”
旁边的设计成员轻声回应：“我们调整了三次涂层配方，才达到这种透光效果。”
苏墨把玩着手办，从不同角度观察。“尾部加个微型LED灯效试试，模拟动态光影变化。”她看向团队，“做三套打样，选最优方案定型。”
有人立刻记下要求。
她又拿起凌澈的雕像。人物面部轮廓清晰，披风褶皱细节到位。但她发现肩甲边缘反光较强，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材质换一下。”她说，“现在的反光太强，削弱了科幻感。用哑光处理，再试一版。”
设计师点头。“我们可以改用磨砂喷漆工艺，成本增加不多。”
“那就改。”她放下雕像，“星芽不是普通玩具，它是IP的情感锚点。每一个细节都要有温度。”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然后有人开口：“我们明白。”
苏墨环视一圈。“你们这三个月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最开始连引擎都不确定能不能换，材料也找不到合适的供应商。现在游戏能跑通全流程，周边能摆上桌——这不是运气。”
她停顿了一下。
“是我们守住了标准，也扛住了压力。”
没人说话。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有人盯着桌上的样品。
“但这只是开始。”她说，“接下来我们要听市场的声音，看用户的反应。现在，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继续保持这份认真。”
话音落下，掌声响起。
有人小声说：“总算没白熬那些夜。”
陈舟站在角落，记录下她提出的后续工作安排。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进度表，“首测节点”已经被红笔圈出，距离今天还有六十七天。
苏墨走回办公室，手里拿着《测试版功能清单》和《首批周边质检报告》。两份文件上都盖着“合格”章。她在桌前站定，背后是挂满计划表的白板。
电脑右下角弹出提醒：星核能量储备提升至B+级，初级推演模块已激活。
她没有点开系统界面。
而是打开通讯软件，新建群组，加入李岩、周边负责人、新团队核心成员。发送消息：“明早十点，全体会议。议题：优化方向确认。”
然后她翻出之前的邮件记录，找到三家匹配的游戏工作室名单。其中一家标注了“擅长叙事驱动类策略游戏”，另一家有过IP联动经验。
她把这两家的信息单独整理成文档，标题为《合作深化备选方案》，保存进共享目录。
打印机再次启动。
一页纸缓缓送出。是光启材料发来的第二批样品排期表。交付时间比原计划提前四天，备注栏写着：“客户优先级上调，已安排专人跟进。”
苏墨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夹进文件夹。她没有坐下，也没有关灯。
办公室的门开着，走廊的灯光照进来一半。她的影子落在地面上，延伸到白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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