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雷的目光落在阵地最前沿的新兵队伍里,二柱子正和几个年轻的战士一起检查手榴弹,他们手里的手榴弹是边区兵工厂造的,木柄上刻着“保卫家乡”四个大字,引信绳被挽成了一个小圈。二柱子把手榴弹的拉环套在手指上,转头对身边的战友笑道:“狗蛋,等会儿我先扔三颗!炸他个狗日的!俺爹就是被鬼子的掷弹筒炸死的,俺今天要替俺爹报仇!”
就在这时,隘口的尽头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三辆九四式轻装甲车碾着尘土冲了过来,装甲车的装甲板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车顶的九一式车载机枪正对着两侧的山梁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片片火星。坂田一郎站在最前面的装甲车上,他的左臂被绷带吊在脖子上,右手举着一把三十二式军刀,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日语,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军刀的刀鞘上还刻着“武运长久”四个汉字。
装甲车后面,跟着一个中队的日军步兵,他们穿着黄色的军装,戴着钢盔,端着三八大盖步枪,排成整齐的队列,一步步朝着隘口的通道走来,皮鞋踩在土路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死亡的鼓点。日军队伍的最后,是二十多个伪军,他们穿着灰色的军装,缩着脖子,手里的汉阳造步枪扛在肩上,一个个面如土色,显然是被鬼子逼来的。
“小鬼子离铁丝网还有五十米!装甲车离地雷区还有三十米!”小豆子趴在岩石后面,手里拿着望远镜,大声报告着,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陈惊雷握紧了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目光扫过所有的阵地——机枪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装甲车的轮胎,爆破班的战士们已经剪断了大半地雷的引线,炸药包的导火索正静静地躺在碉堡的地基下,新兵们手里的手榴弹已经揭开了盖子,张政委手里的驳壳枪已经上膛。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正指向卯时三刻。
“再等十分钟!等他们全部进入隘口!”陈惊雷咬着牙说道,指甲嵌进了掌心。
坂田一郎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突然举起军刀,大喊了一声日语,日军步兵立刻停下脚步,三辆装甲车也停在了铁丝网前。几个鬼子工兵扛着九八式探雷器,小心翼翼地朝着铁丝网走去,探雷器的指针在晨光里微微晃动。一个鬼子小队长走到坂田一郎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坂田一郎猛地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的,显然是在催促他们快点。
“不好!鬼子要排雷!”老周的声音从密林里传出来,带着一丝焦急,“营长,再等下去,咱们的地雷区就废了!”
陈惊雷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站起身,举起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打!”
一声怒吼,划破了拂晓的寂静。
赵铁锤率先扣动了歪把子机枪的扳机,哒哒哒的枪声瞬间响彻山谷,子弹像雨点般打在最前面那辆装甲车的轮胎上。九四式装甲车的轮胎是实心橡胶的,挨了一梭子子弹,瞬间爆裂,装甲车失去平衡,猛地撞在旁边的岩石上,发出一声巨响,车顶的机枪手被甩了出来,摔在地上,当场没了气。
紧接着,两侧山梁的机枪声连成一片,捷克式轻机枪的火力像一道道火舌,扫向日军的步兵队列。鬼子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剩下的鬼子慌忙趴在地上,举着三八大盖步枪,朝着山梁的方向盲目射击,子弹打在岩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坂田一郎气得哇哇大叫,他挥舞着军刀,命令另外两辆装甲车朝着山梁的方向开炮。九四式装甲车的炮塔里,一门三十七毫米火炮缓缓转动,炮弹呼啸着飞向左侧山梁,落在机枪班的阵地前,炸起漫天的尘土。碎石子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打得赵铁锤他们的钢盔叮当作响。狗剩的胳膊被弹片擦伤了,鲜血直流,他却咬着牙,继续扣动扳机:“妈的!小鬼子敢炸爷爷!爷爷跟你们拼了!”
“爆破班!动手!”陈惊雷大喊一声,声音震得喉咙生疼。
老周立刻点燃了导火索,滋滋的火苗在晨光里格外刺眼。他和爆破班的战士们像狸猫一样钻出密林,朝着山梁的方向狂奔。碉堡里的鬼子发现了他们,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像毒蛇一样追着他们打,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道道土柱。
二虎跑得最快,他背着炸药包,朝着一号碉堡冲去,刚跑到碉堡的地基下,一颗子弹就击中了他的大腿。他踉跄着摔倒在地,手里的炸药包滚出了半米远。二虎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地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腿,朝着炸药包爬去,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掩护!快掩护!”张政委大喊着,领着伤员班的战士们朝着碉堡的方向射击。鸟铳的轰鸣声和驳壳枪的枪声混在一起,压得鬼子的重机枪抬不起头。几个新兵抱起滚石,朝着碉堡的方向砸去,磨尖的滚石带着风声,砸在碉堡的射击孔上,把一个鬼子机枪手砸得脑浆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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