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程丹几乎整天都和程炎火待在一起。两人要么在木屋里围着地图讨论,要么沿着月亮丘的田埂边走边聊,话题从修路的路线规划、水库的复工方案,一直延伸到山里的土特产 —— 野生菌、笋干、山核桃,该怎么包装、怎么外销,才能卖出好价钱。
程炎火说起这些,条理清晰,句句都透着胸有成竹。他不仅知道每种土特产的最佳采摘时节,还能说出不同销路的优劣:“山核桃要是直接卖给收购商,价格压得太低,不如咱们自己简单加工,装成小礼盒,联系城里的供销社或者餐馆,利润能翻一倍。还有野生菌,晒干后真空包装,保质期长,城里人也喜欢。”
程丹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感叹:“炎火哥,你懂的也太多了!下一届村委会换届,你真该去竞选村长。我还可以介绍你入党,以后书记的位置也有机会!”
程炎火闻言,忍不住笑了,打趣道:“我要是当了书记,那你爸程子贤书记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卸任吧?”
提到父亲,程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他啊,思想太老旧了,总想着守着老规矩,根本跟不上外面的形势。村里这些年发展慢,就是因为不少老家伙抱着旧观念不放,不愿意尝试新办法。他们不下台,程家茆就很难真正发展起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 程炎火摆了摆手,语气诚恳,“你爸他们那辈人,也为村里操过心,只是想法不一样而已。再说,我天生就不是当干部的料,应付不来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只要能帮村里做些实事,比如把路修好、水库复工、让乡亲们的土特产卖出去,我就很开心了。真让我当干部,说不定哪天就因为太直接,把满村人都得罪了,还是别想这些了。”
程丹看着他坦诚的模样,心里更添了几分好感,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喊声,还夹杂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丹!你给我出来!整天赖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
是孙春妹的声音!程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程炎火也跟着站了起来,皱着眉朝门口望去。
没一会儿,孙春妹就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棉袄的扣子都扣错了一颗,一看见程丹,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死丫头!家里有事不知道回去?非要在这儿跟人鬼混!赶紧跟我回家!”
程丹又气又急,连忙解释:“妈!我是在跟炎火哥讨论村里的工作,乡里安排我驻村做前期准备,不是你说的那样!”
“什么工作要天天待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孙春妹根本不听她解释,越说越激动,“程伟家今天又来提亲了,人家带着烟酒点心,诚意满满,你倒好,躲在这里不露面!程子贤那个窝囊废,说你是为了工作,他不敢管,我可不管什么工作不工作,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家!”
程炎火这才明白,孙春妹是因为程伟家提亲的事来的。他上前一步,尽量让语气平和:“婶,丹丫头确实是在跟我谈村里的事,扶贫专家马上要来,很多工作得提前准备,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事,等我们把工作聊完,让丹丫头跟你回去说清楚,别在这里吵,影响不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孙春妹转头瞪着程炎火,眼神里满是敌意,“要不是你,我家丹丫头能不回家?你就是个扫把星,当年穷得叮当响,现在有点本事了,就想拐我家女儿,我告诉你,没门!”
程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你别胡说八道!炎火哥是为了村里好,我跟他只是工作交流!你再这样,我就不回去了!”
“你敢!” 孙春妹伸手就要去拉程丹的胳膊,程丹连忙躲开。木屋前的动静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大家远远地站着,议论纷纷。程炎火看着眼前的混乱,又看了看委屈的程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 看来,这场关于提亲的风波,没那么容易平息。
程裕和叶桃也闻声赶了过来。叶桃一进来,就看到孙春妹指着程丹的鼻子骂,程丹眼眶通红,委屈得快要哭了,连忙快步上前,拉住孙春妹的胳膊,柔声劝道:“春妹啊,今天都腊月廿九了,再过一天就过年了,你在人家炎火家门口大吵大闹,多不好啊!就算不为炎火着想,也得为你家丹丫头想想 —— 丹妹子好歹是乡里的干部,在外人面前得有体面。他们俩敞着门谈工作,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先压压火气,别再吵了,让人看了笑话。”
孙春妹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被叶桃这么一劝,反而把矛头对准了她,一把甩开叶桃的手,尖声说道:“你少在这里掺和!这里没有你的事!我叫我自己的女儿回家,碍着你什么了?都是你在中间瞎捣乱,整天撮合他们俩,要不然我家丹丫头也不至于跟他走这么近!”
叶桃没想到自己好心劝架,反倒被泼了一身脏水,气得脸色发白。她指着孙春妹,又气又急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好心劝你,你倒反过来怪我?行,你要闹就闹吧,丢的是你自己的脸,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管你!” 说罢,叶桃再也不想多待,转身就往外走,程裕连忙跟在后面,临走前还不忘朝程炎火递了个无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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