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人魔营地充当了整整十几天“骨形背景板”之后,白古感觉自己快要和那堆散发着馊味的骨头垃圾山融为一体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待下去我怀疑我的灵魂之火都要被这帮家伙的鼾声同化成呼噜声了。】他拄着玉骨法杖,站在营地边缘,望着外面那片永恒昏暗、枯木扭曲的森林,内心充满了对“诗和远方”,主要是对干净环境和不会随便舔骨头的邻居的渴望。
这十几天里,他的生活规律得令人发指。白天,他就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晃荡,看着食人魔们重复着吃饭、睡觉、打架、偶尔出去打猎的单调循环。晚上,他就找个相对干净点的角落,把自己伪装成一堆不起眼的骨头,默默运转灵魂之力,修复着骨骼上那些细微的裂纹,同时尝试冲击灵魂深处那个该死的魔龙标记——可惜收效甚微,那标记如同狗皮膏药般顽固。
【这帮食人魔的食谱也太单一了,除了肉还是肉,一点膳食纤维都不讲究,怪不得一个个脑子都不太灵光。】他看着一个食人魔正努力想把一块比它脑袋还大的、带着鳞片的硬皮兽腿塞进嘴里,内心忍不住点评。【而且这卫生状况……啧啧,比我当年在亡灵界荒原还差,至少荒原只是尘土大了点,没这么多……不可名状的残留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玉质骨骼。经过十几天的“自然风干”和偶尔蹭着枯木擦拭,之前那层黏腻的食人魔口水总算消失了大半,虽然仔细看还是有点污渍,但至少恢复了部分往日的温润光泽。那身黑底金丝法袍是彻底没法要了,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比抹布还不如,但他还是没舍得扔——毕竟是他从主位面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纪念品”。
【是时候离开了。】他下定了决心。【总不能真在这儿养老。虽然安全是安全了,但一点人生……啊不,骨生价值都没有。我得去找找解除标记的办法,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回亡灵界的路子?那位魔龙大佬打架打完了没?应该顾不上我这种小虾米了吧?】
趁着营地里的食人魔们大部分都在进行饭后(或者说,不知道是哪一顿后)的例行争吵和角力,白古紧了紧手中的法杖,三面骨盾悄无声息地浮现在周身,然后他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溜出了这个他待了十几天的“安全区”,一头扎进了外面那片更加阴森诡异的枯木森林。
森林里的光线比营地更加昏暗,扭曲的枝桠如同怪物的臂膀,在头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腐的泥土气息和……某种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甜香?
白古不敢大意,灵魂感知开到最大,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他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鬼地方,连个路都没有,导航失灵,差评!】他一边吐槽,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松软的黑色泥土和盘根错节的树根间跋涉。【早知道在食人魔那儿顺张地图就好了……虽然它们估计也没有。】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大概小半天,除了几只拳头大小、长得奇形怪状、试图啃他脚趾骨却被骨盾弹开的小型甲虫外,倒也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考虑要不要爬到一棵特别高的枯木上了望一下方向时,一阵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沙沙”声,伴随着某种皮革摩擦和金属轻微碰撞的响动,从前方的雾气中传了过来。
白古立刻停下脚步,嗖地一下缩到一棵格外粗壮、树干中间有个大洞的枯木后面,收敛起灵魂波动,只留下一点点感知延伸出去。
【有情况!】他内心一凛。【希望不是另一伙食人魔,或者更糟的东西……】
很快,五道身影从前方的昏暗林间显现出来。
那是五名身着统一制式、带有暗红色纹路的黑色皮甲的身影。它们脸色苍白,嘴唇薄而缺乏血色,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慵懒,腰间佩戴着细长的刺剑,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在林间滑行。
是吸血鬼!而且看其能量波动和装备,似乎只是青铜阶的普通士兵,属于巡逻队的那种。
【嚯!吸血鬼巡逻队?】白古躲在树后,空洞的眼眶跟着它们移动。【看这装备,看这气质,比那帮脏兮兮的食人魔有排面多了!就是这脸色……也太白了点,跟抹了十层面粉似的,晚上出来也不怕吓着小朋友?】
那五名吸血鬼巡逻兵显然没有发现白古。它们保持着标准的巡逻队形,两人在前,三人在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但更多的是一种例行公事的敷衍。毕竟,这片靠近食人魔领地边缘的枯木森林,除了那些没脑子的绿皮大块头,还能有什么像样的威胁?
【看它们这方向……好像是往森林深处去?】白古看着巡逻队前进的路径,内心活络起来。【跟着它们,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比如……它们的据点?老巢?说不定里面就有关于深渊或者位面传送的记载呢?最不济,也能找个比食人魔营地干净点的地方歇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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