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有些账,该彻底清算了。”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坚定与清明。那个藏在深山、眼神清澈又带着警惕的孩子,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也是支撑我走完最后这段复仇之路的全部力量。
几个小时的飞行后,直升机降落在城市顶楼的停机坪。双脚重新踏上这片充斥着金钱、权力与阴谋的土地,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顾家垂死挣扎的腐朽气息。
阿K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我,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解气和些许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老大,您回来了!那个……柳玉芬,住院了。”
我脚步未停,走向电梯:“怎么回事?”
“气急攻心,突发心肌梗塞。”阿K跟在我身边,语速很快,“就在您离开的这天。好像是顾宇兰回去后,不知怎么跟她大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不清楚,但吵完之后,柳玉芬就捂着胸口倒下了。现在人在私立医院ICU,情况好像挺危险,但医生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按下电梯按钮,金属门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气急攻心?是因为得知顾宇兰向我下跪乞求?还是因为意识到顾家彻底无力回天,她倚仗了一辈子的富贵荣华即将化为泡影?或许兼而有之。
“顾宇兰呢?”
“一直在医院守着,但……看起来更憔悴了,像丢了魂。”阿K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我们发布的与医药巨头合作及全面评估收购顾氏剩余资产的公告,效果炸了!现在业内都在说,顾家连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了,墙倒众人推,好几个原本还在观望的债主,都已经向法院提交了强制清算申请!”
电梯门开,我走进办公室。窗外,城市依旧繁华,但对街那栋顾氏大厦,已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巨人,徒留冰冷的水泥躯壳。
我打开电脑,快速浏览着邮件和新闻。关于“星燃”与诺华等机构合作的消息占据了各大财经版块头条,而与顾氏破产清算相关的新闻则如同讣告,铺天盖地。
加密通讯器上,秦峥(风弈)的信息跳了出来:【诺华方面对合作推进速度表示赞赏。周明远海外资产遭多国监管机构联合调查,其核心实验室已被暂时查封。根据‘掘墓’行动恢复的数据显示,唐纳德·陈与周明远在‘创生’项目上存在重大分歧,似有内讧迹象。】
内讧?狗咬狗倒是意料之中。我回复:【密切监视周明远与唐纳德·陈动向,寻找突破口。】
刚放下通讯器,内线电话响起,前台语气有些古怪:“星燃总,顾宇兰先生……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请求转接给您,他说……有关于他母亲的重要事情。”
我微微挑眉。柳玉芬?她还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接进来。”
电话接通,顾宇兰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疲惫,甚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沈知欣……我妈她……她想见你。”
我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漠:“我和她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见的。”
“她知道顾家完了,她也……她也得到报应了。”顾宇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说……她有话要亲口对你说,关于……关于当年的一些事,还有……孩子。”
孩子?我的心猛地一紧。柳玉芬会知道孩子的具体下落?还是临死前又想耍什么花招?
“时间,地点。”我冷声问。
“就现在,医院ICU旁边的家属休息室。我……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其他人在场。”他急忙说道,语气带着恳求。
“等我半小时。”
挂断电话,我起身。陆宇成刚好推门进来,他似乎听说了什么,眉头微蹙:“你要去医院?柳玉芬那边……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拿起外套,“她翻不起浪了。有些话,我也想亲自听听。”
私立医院的VIP楼层,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声音和消毒水的气味。顾宇兰独自一人等在家属休息室门口,他靠着墙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到我,他直起身,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道:“她在里面。”
我推门进去。休息室里很简洁,柳玉芬半躺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还连着监测生命体征的便携设备。不过几日不见,她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散乱花白,脸上刻满了深刻的皱纹和病态的灰败,曾经那双刻薄精明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怨毒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虚弱和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
“沈……沈知欣!你这个……毒妇!”她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把我们顾家害成这样!你把宇兰逼得给你下跪!你不得好死!”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一只在泥潭里挣扎的蝼蚁。“顾夫人,如果骂我能让你好受点,请便。不过,你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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