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无邪,那个……接下来两个礼拜,魔王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无邪带着明显关切和疑惑的声音:“小鱼?你怎么了?声音听着有点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一紧,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正打着点滴、贴着胶布的手背上。我立刻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元气一些,迅速接话道:
“我能出什么事呀?别瞎想!是我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她突然决定要结婚啦,我得飞过去参加婚礼,顺便给她帮帮忙,当个姐妹团什么的。” 我故意把话说的又急又快,试图用细节增加可信度,“你也知道,这种人生大事,总不能缺席嘛。”
电话那头,无邪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哦哦,原来是喜事啊!那是应该去。行,魔王就放心交给我吧,保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着他爽快的答应,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心底却漫上一丝对朋友撒谎的愧疚感。
就这样我在他这家小而僻静的诊所里,我几乎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每一天不是被各种药片胶囊包围,就是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血管,感觉自己快要像墙角那盆无人打理的绿植一样,蔫巴巴地发霉了。
这天,看着医生照例拿着药盘走进来,我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期盼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帅哥医生,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再躺下去,我身上都要长出蘑菇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动作熟练地将药片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慢条斯理地翻开记录本,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片刻后,他合上本子,看向我:俞晓鱼,你明天可以出院了。
我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听见他继续用那副专业的口吻叮嘱:但回去后要记得按时吃药,多吃些红枣、猪肝这类补气血的东西。
知道啦,保证听话!我忙不迭点头,随即眨眨眼,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
医生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仿佛能看穿我那点小心思。他沉默了几秒,那沉默压得我有点心虚。
“一个月。”他最终开口,语气不容置疑,“至少一个月。而且下次的量,必须减半。”他拿起记录本,用笔尖点了点上面的某项数据,“你的身体需要时间重建平衡,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你再像这次这样乱来……”
他没说完,但警告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好吧好吧,都听您的,医生大人。”我缩了缩脖子,乖巧应下。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要这么做才可以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第二日,我终于踏出了那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站在医院门口,我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久违的、毫无遮挡的阳光有些刺目。天空是那种洗过般的、通透的蔚蓝色,几缕薄云像画笔随意抹过的痕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里充盈着室外微凉而清新的空气,仿佛将连日的药水味和沉闷都彻底置换了出去。
出院的感觉,真好。
我随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这时候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掠过街角,一张贴在墙上海报吸引。那海报上面印着一个穿着华丽戏服的身影。水袖翩跹,头戴珠翠,脸上画着浓重油彩的旦角正拈指而笑。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沿街的风景,突然打了个响指。
“师傅,”我向前倾身,声音里带着欢快又迫切地说道,“麻烦改个道,我们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打往外地的那个号码,打给黑瞎子他们。
“嘟……嘟……”
听筒里传来规律的待接忙音。
大约响了五六声,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先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风声,随即,黑瞎子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便穿透而来:“哟,小鱼儿?这才分开多久,就想你瞎哥了?”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松弛了些许,轻轻吁了口气:“瞎子,你们……一切都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黑瞎子抬眼扫视着周围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以及远处沉默前行的张麒麟的背影,语气却轻松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好着呢,小鱼儿,把心安安稳稳放回肚子里。我们这儿就是信号可能不太稳定,没啥大事,放心吧。”
我定了定神,继续追问:“小哥和四爷呢?他们都和你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黑瞎子快步追上前面那道沉默的背影,将手机往前一递:“喏,小鱼儿找你。哑巴,说句话?”
张麒麟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在黑瞎子脸上停留了一瞬,这才接过电话贴在耳边。我屏息等待着,只听得到电流的杂音和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小哥……?”我试探着唤了一声,“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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