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 in the mirrorthis is turn?
what happened?
“这个房间存在大量的不知名的气息”
让人窒息的感觉……
报纸从杜杰指间滑落,像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无声地飘落在书房冰冷的地板上。窗外霓虹的光怪陆离,将那个由玻璃碎片拼凑而成的、猩红的“48”字影,扭曲地投射在他惨白的脸上。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是真实的气味,而是恐惧在喉头灼烧的幻觉。菲菲……死了?三个月前就死了?那现在睡在隔壁房间的,这个与他朝夕相处、讨论婚礼细节、甚至被他拥在怀里的女人,究竟是谁?镜中的幻影?披着人皮的恶魔?林远的话像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取代现实中的本体,成为‘唯一’的存在。”取代。完全的,彻底的,不留痕迹的取代。杜杰猛地弯腰,捡起那张泛黄的报纸,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油墨,如同触碰到坟墓的边缘。他死死盯着那张证件照。一模一样。连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羞涩笑意,都和菲菲如出一辙。这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48小时……”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倒计时已经开始。那个东西,那个占据菲菲躯壳的怪物,要在婚礼日完成最后的仪式。它收集他的头发,偷拍他的照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完美地取代他?还是为了某种献祭?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源头,找到真相!那个被锁住的“镜屋”!杜杰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婚礼场地经理无意间提到的话:“……庄园最西边那栋废弃的小楼?以前是放杂物的,后来听说闹鬼,镜子特别多,邪门得很,一直锁着不让进……”镜屋。被锁住的镜屋。门缝里渗出鲜血的镜屋!一股近乎疯狂的决绝驱散了恐惧。杜杰冲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应急工具箱。他翻出一把沉重的羊角锤,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凝定。他又抓起一支强光手电筒,塞进口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个小小的、用来装备用钥匙的金属盒上。他抓起一把钥匙——那是庄园主楼后门的备用钥匙,经理曾给过他,以防婚礼筹备时出入方便。他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里面一片死寂。那个“菲菲”似乎真的睡熟了。杜杰深吸一口气,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深夜的街道空旷而寂静,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圈。杜杰驱车一路狂飙,引擎的轰鸣是他唯一的心跳声。城郊庄园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他绕到主楼后方,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后门,熟门熟路地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和庭院,直奔庄园最西侧。那栋传说中的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月光下,比想象中更破败。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尘土和某种腐败甜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杜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了手中的羊角锤,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扫向小楼唯一完好的入口——一扇厚重的、布满灰尘的橡木门。门被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但杜杰的目光,瞬间被门缝下方吸引住了。那里,在惨白的手电光下,一道粘稠、暗红的液体,正极其缓慢地、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缝里蜿蜒渗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污迹。血!杜杰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举起羊角锤,对着那把锈蚀的铜锁,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去!“哐!哐!哐!”金属撞击的巨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震得他虎口发麻。锈渣簌簌掉落。几锤之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呻吟,铜锁的搭扣终于断裂,沉重地掉在地上。杜杰喘着粗气,用力推开沉重的橡木门。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陈腐灰尘和血腥气的怪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窒息。手电光柱射入黑暗,照亮了门内景象的一角。他踏了进去。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将他吞没,只有手中颤抖的光柱是唯一的光源。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土的味道,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光柱扫过四周。杜杰倒吸一口冷气。墙壁。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镜子!不是现代那种平整光洁的玻璃镜,而是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年代久远的镜子。有镶嵌在繁复雕花木框里的落地镜,有布满水银斑点的椭圆形壁镜,有碎裂后又重新拼接起来的残镜,甚至还有巴掌大小、镶嵌在黄铜底座上的梳妆镜……它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几乎每一寸墙壁,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手电光在这些镜面间反复折射、跳跃,形成无数个晃动的光斑和扭曲的倒影,让整个空间显得光怪陆离,诡异莫名。杜杰甚至不敢多看那些镜中的自己,生怕下一秒,镜中的倒影会对他露出不属于他的笑容。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光柱投向房间中央。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灰尘。但墙壁上……光柱缓缓上移,杜杰的呼吸再次停滞。在那些层层叠叠的镜子之间,在墙壁更高的位置,悬挂着一幅幅……合影。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那种老式的、带着厚重木质相框的黑白或泛黄的彩色合影。照片上,无一例外,都是一对穿着结婚礼服的新郎新娘。他们或并肩站立,或相拥而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杜杰的心跳如擂鼓。他走近几步,强光手电的光束聚焦在最近的一幅合影上。照片里的新郎英俊挺拔,新娘温婉美丽,两人深情对视。然而,当杜杰的目光落在新娘身后那面作为背景的落地镜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起!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新娘的背影和新郎的侧脸。但镜中的新郎,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眼神空洞而冰冷,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诡异的弧度。与现实中照片上那个深情款款的新郎,判若两人!杜杰猛地将光柱移向另一幅合影。同样的情况!新郎新娘在照片里甜蜜依偎,但背景镜中新娘的倒影,眼神却锐利如刀,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第三幅……第四幅……每一幅合影!无论照片本身多么温馨幸福,背景镜中的倒影里,新郎或新娘总有一个人的表情、眼神,与现实中截然不同!或冷漠,或狰狞,或带着非人的诡异微笑!仿佛照片定格了表面的幸福假象,而镜子,则无情地映照出了甜蜜表象下那个被替换掉的、冰冷的“幻象”!“每对情侣中必有一人是镜中幻象……” 杜杰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镜屋里激起微弱的回响,又被无数镜面反射回来,层层叠叠,如同鬼魅的低语。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明悟。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纠缠着菲菲,不,纠缠着那个占据菲菲身体的怪物的根源!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手电光无意间扫过墙角一个布满灰尘的矮柜。柜子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他强忍着心悸,走过去,用袖子拂去厚厚的积尘。那是一本厚厚的、封面由某种深褐色皮革制成的书。书页边缘已经发黑卷曲,散发出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暗红色颜料描绘的、极其复杂的图案——那图案像是由无数扭曲的镜面碎片和纠缠的荆棘组成,中心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空洞的眼睛。杜杰的心脏狂跳起来。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翻开沉重的封面。书页是某种粗糙的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并非印刷体,而是用暗红近黑的墨水手写而成,字迹古老而怪异,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他看不懂这些文字,但书页间夹杂着一些手绘的插图,那些图案……让他遍体生寒!一幅插图描绘了一个模糊的、由无数镜子碎片组成的扭曲人形,正从一个哭泣的女子身体里“剥离”出来;另一幅则画着一对在镜子前拥抱的情侣,镜中却映出三个影子,中间那个影子面目狰狞,正伸出利爪抓向情侣的灵魂;还有一幅,展示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新郎新娘在神坛前交换戒指,而他们脚下的影子,却扭曲纠缠,最终汇入一个隐藏在巨大镜面后的、长着犄角的阴影之中……杜杰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快速翻动着书页。终于,在接近中间的位置,他看到了几页相对清晰的、用他能勉强辨认的古老文字书写的篇章。旁边还有一幅插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