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顾家刚领回来的那个乡下媳妇吗？穿成这样就敢来参加省委招待所的晚宴？”
说话的女人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林凡身上刮了一遍。
她是苏菲的闺蜜，省城纺织厂厂长的千金赵璐。
周围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立刻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听说以前是住筒子楼的，估计连西餐刀叉有几副都分不清吧。”
“顾二少也是糊涂，放着苏菲姐这样的海归明珠不要，非要捡个破烂。”
顾城原本揽着林凡的腰正在上台阶，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痞气的桃花眼，此刻瞬间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顾城刚要发作，想冲上去把那几个长舌妇的嘴给撕了。
林凡却轻轻按住了顾城的手背。
林凡的手指温热柔软，那是长期饮用空间灵泉水养出来的细腻触感。
顾城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暴躁的脾气硬生生被压了下去，但眼神依旧凶狠地瞪了赵璐一眼。
赵璐被顾城那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酒杯里的红酒差点洒出来。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没有急着反驳。
今晚的林凡，确实和在场所有人都不同。
苏菲穿着一身从法国空运回来的白色蕾丝蓬蓬裙，像只骄傲的白天鹅，恨不得把“我有钱、我有品味”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而林凡，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丝绒旗袍。
这旗袍是林凡自己画的图纸。
林凡特意去掉了传统旗袍那种过于拘谨的高领，改成了更加优雅的小立领。
袖口做了微微的开叉，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手腕。
最绝的是腰身的设计。
虽然林凡现在怀着身孕，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但这款旗袍采用了立体剪裁，不仅没有遮掩孕肚，反而用流线型的线条，将那种母性的柔美和女性的曲线完美融合。
再加上空间灵泉水的滋养，林凡的皮肤白得发光，在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整个人像是一块温润的极品紫翡翠。
林凡这一亮相，原本还在嘲笑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少男宾客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来。
这种东方的、含蓄的、却又极具冲击力的美，在这个还在盲目崇拜西方审美的年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苏菲站在人群中央，手里端着香槟，原本还在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苏菲一转头，就看到了夺走了所有人目光的林凡。
苏菲眼底的嫉妒差点就要藏不住了。
苏菲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假笑，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顾城，你也真是的，这种场合怎么也不给嫂子好好打扮一下？”
苏菲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句句带刺。
“这旗袍虽然看着还行，但毕竟是旧社会的款式，今晚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外宾，嫂子穿成这样，怕是会让外宾觉得咱们不够开放吧。”
苏菲这话一出，周围那些原本被林凡惊艳到的人，眼神又变得微妙起来。
在这个年代，“不够开放”、“思想守旧”可是一顶大帽子。
顾城冷笑一声，刚要开口骂人。
林凡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林凡的声音不大，却清脆悦耳，字正腔圆，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底气。
“苏小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旗袍是咱们中国的国粹，怎么到了苏小姐嘴里，就成了旧社会的糟粕？”
“今晚既然有外宾，那我们更应该展示咱们中华民族自己的文化自信。”
“难道非要像苏小姐这样，把外国人的窗帘布裹在身上，才叫开放？”
林凡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几声憋不住的笑声。
苏菲那件层层叠叠的蕾丝裙，乍一看确实有点像窗帘布。
苏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乡巴佬，你懂什么叫高定吗？这是巴黎时装周的最新款！”
苏菲气急败坏地指着林凡的鼻子。
林凡轻轻拨开苏菲的手指，眼神淡漠。
“我不懂什么巴黎时装周，我只知道，衣服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让人成为衣服的架子。”
“苏小姐这一身，确实很贵，但也确实……很显胖。”
林凡最后这三个字，简直是杀人诛心。
苏菲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顾城在旁边看得差点笑出声来，自家媳妇这张嘴，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顾家老二顾海，陪着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法国某大型商贸集团的代表，皮埃尔先生。
顾海一看到这边的对峙，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苏菲，皮埃尔先生来了，还不快去准备你的钢琴独奏？”
顾海给苏菲使了个眼色。
苏菲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要在才艺上找回场子。
苏菲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牙尖嘴利有什么用？这种上流社会的场合，靠的是真才实学。”
“待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什么叫云泥之别！”
说完，苏菲高傲地一甩头，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走向了舞台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
顾城有些担忧地捏了捏林凡的手心。
“媳妇，没事，咱们不理她，大不了这破宴会咱们不参加了，回家我给你煮面吃。”
顾城知道林凡是农村出身，后来虽然考了会计，但钢琴这种西洋乐器，那是绝对没机会接触的。
顾城怕林凡待会儿难堪。
林凡却反手握住了顾城的大手，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林凡凑到顾城耳边，吐气如兰。
“别急着走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也想看看，苏小姐所谓的‘真正的艺术’，到底值几个钱。”
林凡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一只正准备捕猎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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