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炮兵阵地·凌晨1:05。
赵德柱瞪大眼睛,这种日军最新列装的九二式步兵炮,连他这老炮手都是第一次见实物。
他几乎是冲上前去,激动的差点咬到舌头,喉结上下滚动:“乖乖,十二门九二式......”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炮管,像抚摸情人般小心翼翼,“全是新家伙。”
小炮手忍不住去摸标尺,顾修远突然低喝:“别动!”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般锐利,“鬼子调过密位,必须顺时针复位两圈半再装弹。”
炮手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顾修远已经蹲在泥地上,刺刀尖划出交错线条,月光下,一副精确的坐标图渐渐成形:中央梅花状的是师团指挥部,东北角方块是弹药库,西南侧三角形标记着坦克营地。
“全部装弹。”顾修远刀尖点着三个位置,“先打指挥部,再轰军官营帐,最后照顾坦克,赵德柱?”
“到!”
“每处三轮急速射,间隔不超过十五秒。”
赵德柱咽了口唾沫:“团长,这得用不同型号的......”
“爆破弹打指挥部,榴霰弹照顾帐篷群,穿甲弹留给坦克。”顾修远打断他,刺刀在弹药箱上敲出三声闷响,“按顺序装填。”
小炮手缩在角落,桂北口音直打颤:“团长咋连鬼子炮弹型号都......”
“啪!”赵德柱的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声音压得咬牙切齿:“卵仔!咱团长是黄埔的高材生,会开飞机能修坦克,认炮弹算个卵?!”
炮手们在赵德柱的带领下按照顾修远的要求开始准备。
当第一发炮弹推入炮膛时,顾修远突然按住赵德柱的肩膀:“第三发会引爆弹药库,后续发射时间要尽可能的快。”
赵德柱瞳孔骤缩,他想问团长怎么连爆炸时间都能预判,但顾修远已经竖起三根手指:
“三。”
炮闩闭合的金属撞击声。
“二。”
小炮手哆嗦着捂住耳朵。
“一。”
“轰——!”
第一发爆破弹呼啸出膛,炮口暴风掀起顾修远的衣摆。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
远处的日军指挥部突然炸起橘红色火球,气浪瞬间掀翻了无线电天线。沙盘在顾修远脑海中闪烁,显示着炮弹落点:
第一发掀翻藤田进师团长的大帐;
第二发命中参谋会议帐篷;
第三发精准钻入弹药库通风口。
沙盘显示所有重要目标均已摧毁,经过推演,用不了多久日军没有遭受火炮袭击的部队就会开始集合,并向炮兵阵地合围。
“赵德柱。”
“在!”
“最后三轮急速射,然后拆炮,能带的带走,带不走的都炸掉。”
赵德柱咧嘴一笑,满口黄牙在火光中格外显眼:“团长放心,保证让小鬼子爽翻天!”
炮手们动作飞快,装填、调整、击发一气呵成,九二式步兵炮发出不间断的怒吼声,炮弹像长了眼睛般砸向日军营地。
此时的日军第三师团阵地就像地狱。
爆炸的第一声轰鸣突如其来的撕裂了夜幕,睡在军官帐篷里的松本少佐被气浪直接掀下行军床,整张脸砸进泥水里。他挣扎着爬起来,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全是飞舞的火星。帐篷的帆布在快速燃烧,热浪几乎要烤焦他的眉毛。
军帐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沸水。
光着膀子的日本士兵此刻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有人抱着步枪,有人提着裤子,更多人只是张着嘴在尖叫,却听不见声音,爆炸的冲击波暂时震聋了半个营地。
直到一发榴霰弹在人群中央炸开。
钢珠暴雨般倾泻,在攻击范围内的十几个士兵瞬间变成了血葫芦。松本看见通讯兵高桥抱着电台往外跑,下一秒就被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溅在密码本上,还在冒着热气。
“八嘎!是我们的炮!是我们的炮!”
第三发、第四发接踵而至,精准命中弹药堆放区,只听弹药库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连续爆炸。
松本扑倒在地,看着一团蘑菇云缓缓升起。存放在那里的三百箱炮弹、六十桶汽油同时被引爆,冲击波把两百米内的帐篷连根拔起。有个曹长被气浪抛到半空,落下来时直接插在了削尖的栅栏上,像块被竹签串着的烧鸟。
“八嘎!我们的炮兵队疯了吗?!”
“通讯班!立刻联系炮兵营地——”
话音未落,又一发炮弹砸进人群,残肢断臂混着泥土飞溅。整个师团指挥部陷入混乱,所有日军都在仓惶奔逃……
“轰——”
最后一轮齐射后,小炮手哆嗦着往炮膛塞手榴弹。赵德柱立刻叫停他:“卵仔!先拆瞄准镜!这玩意比炮还值钱!”
三分钟后,9门火炮在连环爆炸中化为废铁。顾修远清点人数,三十九人一个不少。
“撤。”
众人背着拆卸完毕的九二式步兵炮刚刚冲出二十米,背后就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爆炸的冲击波差点掀翻好几个炮手,炽热的气浪裹着碎铁片从头顶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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