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赫纳的枪声，通过加密通讯频道，实时传回了万里之外的指挥中心。
沈砚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激烈交火声、王建国沉稳的指令和喘息声，脸色凝重如水。直到确认王建国三人均已安全脱离接触，正在前往备用安全屋的路上，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头却锁得更紧。
“怎么回事？另一区的冲突是意外还是人为？”沈砚沉声问小顾。
小顾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调动着所有能调取的卡塔赫纳当地监控和通讯记录。“正在查！触发警报的是第四号仓库区，两伙本地帮派因为毒品交易火并，完全是意外事件！妈的，太巧了！”小顾的声音带着懊恼，“我们的行动被这场意外彻底打乱了！”
巧合？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在卡塔赫纳那种地方，帮派火并并不稀奇，但在这个关键节点发生，恰好干扰了“暗流”的行动，这巧合未免太过刻意。是真正的意外，还是“暗夜”组织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制造的混乱来测试或者清场？
无论是哪种，后果都很严重。王建国小队虽然安全，但已经暴露。迭戈那边必然会加强戒备，甚至可能提前转移货物。
“建国，你们先隐蔽休整，评估是否有被跟踪的可能。暂时停止一切主动行动。”沈砚下达指令。
“明白，沈先生。对方火力很猛，不像普通仓库保安，更像是雇佣兵。我们可能捅了马蜂窝了。”王建国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旧沉稳，但带着一丝凝重。
“货物情况确认了吗？”
“安装追踪器失败，但近距离观察确认，目标货柜的密封方式和守卫级别，绝对有问题。百分之九十就是那批‘工艺品’。”
“好，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结束通讯，沈砚陷入沉思。行动受挫，但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确认了目标，也初步摸清了对方的防卫力量。现在，局面从暗处侦查，变成了某种程度的对峙。对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但不知道是谁。而“暗流”也知道对方提高了警惕。
“小顾，全面监控卡塔赫纳港的所有出口通道，特别是通往亚洲方向的货轮。迭戈很可能会提前发货。同时，密切注意徐振南和‘顶点资本’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有异常的资金调度或人员调动。”
“已经在做了，砚哥。”小顾回应道，“另外，林记者那边，她似乎已经开始顺着我们‘提供’的线索，在调查‘顶点资本’那个外围账户了，动作很快。”
沈砚点了点头。林晚已经被引导到了相对安全的侧翼。现在，主战场依然在卡塔赫纳，但无形的战线已经拉长，连接着南美的港口和本市的金融中心。
他感到一张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自己，既是撒网的人，也可能成为网中的猎物。与“暗夜”的较量，已经超出了简单的商业犯罪范畴，更像是一场涉及情报、武力、金融的微型战争。
风暴，即将来临。而此刻，正是风暴前最压抑、最紧张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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